“团长!我保证完成任务,要不然你就枪毙我!”阮仁虎急了。
丛文绍摇摇头说道:“小阮,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和你的警卫连要随时待命,关键时候我会让你们上去。”
阮仁虎失望地低下头,丛文绍举起望远镜继续向崖顶观察……
“机枪打得不错……嗯!身体灵活,反应灵敏,不断变换位置……嗯!好,是个了不起的兵!”注视着陈沂生的丛文绍不由暗叹,“几年不见,中国军队还真是人才辈出啊!”他回头向阮仁虎说道:“小阮,你们好好看一看:这才是军人!临危不乱沉着应战,哪怕只剩最后一个人,仍然还有撕天破地的勇气!好,军人就该如此!”
阮仁虎气得直咬牙,可是又没办法,急得他团团乱转。
丛文绍笑了笑,估计把阮仁虎憋得差不多,这才道:“现在让你出击,你有没有把握拿下阵地?”
“报告团长!保证完成任务。”阮仁虎马上立正敬礼,嘴都乐得合不上了。
陈沂生从土里爬出,吐一口和满泥土的唾液,随手丢掉被炸坏的机枪。他扯开衣服,拔出嵌在胸前的弹片。
“班长!你没事吧?”小魏急得止不住泪。
“哭什么哭?把眼泪给老子憋回去!记住,咱们六班没有孬种!”
“是!”小魏抹抹眼泪,向班长敬个礼。
“老子今天就想看看到底谁是精锐,是他溪山团还是们六班?从今往后,六班就是咱解放军的精锐!”
“是!”小魏大声答道 ,“六班没有孬种!”
“你赶快抓紧时间把腿伤止止血!”陈沂生从衬衣扯下一块布,手忙脚乱替小魏缠上,“小魏,咱这四个人今天也许就是大限了,你怕不怕?”
“我……我怕……可是我绝对不做刘为国他弟弟!”
“好样的,是咱六班的种!”陈沂生拍拍他肩膀;向山下望了一眼。
“班长!敌人又要打炮啦!”远处的李春生从散兵坑探出头,指着回缩的越军阵地。
“嗡嗡……”又是一片扑天盖地的迫击炮弹。
“春生!快隐蔽!”
晚了,一团浓烟将李春生紧紧裹住,随着一阵劈山蹈海般的巨响,硬是将李春生从散兵坑活活拔出。春生在天空中翻着跟斗砸向一片烧焦的灌木丛……小魏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班……班长……”春生哀号着,摇晃着一团烂肉的脸,残存右臂扯着自己挂在树杈上的血红肠管,撕心裂肺地惨叫。终于,那根肠子断为两截,残存躯干重重摔落地面……他的手抓两抓,不动了……
“中国士兵们!你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作为你们的敌人,我很敬佩你们的顽强。现在,我代表越南人民军向你们做最后通牒: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优待俘虏!”丛文绍用车载扩音器向阵地上一遍又一遍呼喊。
“我X你妈!狗日的越南鬼子,你他妈甭想抓活的!”李世贵端起冲锋枪向扩音器的方向疯狂扫射。
“打得好!”陈沂生赞道。话音未落,又是一颗炮弹呼啸而来,“轰”地一声,一团烈火将李世贵团团淹没……
“是燃烧弹……”小魏流着泪,用力拖着陈沂生向巨石后躲去。
老陈耳内的“嗡嗡”声越来越响,就象飞进无数只苍蝇。望着大火中不断挣扎的李世贵,他是那么无奈。他很清楚李世贵一定是在痛苦地哀号,可是除了耳鸣什么也听不清。他强迫自己放弃,阻止自己不要再看,但是眼睛始终停留在李世贵身上,直到他停止不动越缩越小,彻底变成婴儿般的焦炭。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战友,仅仅在转瞬间,就只能在脑海中留下对他往事的回忆 。人间最大的悲哀莫过如此。
陈沂生咧开大嘴,对着那团淹没战友的烈火笑了笑,自言自语说道:“六班……没有孬种……”说着,鼻涕眼泪就象拧开的水龙头,“哗哗”流淌不止。
“警卫连!跟我上!”阮仁虎大喝一声,带头冲向崖顶。
丛文绍端着望远镜仔细打量着陈沂生。说实话,他很敬佩这个对手。“如果不是打仗,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兵,这是我见过的最顽强的兵。”他暗自称赞。面对倒下的越南士兵,他并不在意。他只想着:“我一定要捉住他,看看这个红脸中国兵到底是个什么人。”那个中国兵的枪打得越来越准,可以说是枪枪点名。没过多久,就连阮仁虎也哭喊着被人抬下来——如果不是战友为他挡住一枪,恐怕他就不是被射穿一只右眼这么简单。
“小蛋儿,我的好兄弟!”望着替他挡枪的战友尸体,阮仁虎放声痛哭。
丛文绍闭上眼睛,心中叹道:“一个顽强的士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