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秀眉一拧,倔强地道:“所以说,我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吗?”虽然他及时出手确实是救了她一命,但是要她向他道谢,根本是妄想。
尽管她父亲是死于心脏病发,但若不是被债务逼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健康也不会亮起红灯。
是他,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可真不知感恩。”看著眼前倔强瞪视著自己的她,他蹙眉一笑。
绫子妈妈桑说得对,她很有决心,为了守护这家店,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而这样的她,确实是他眼前最大的障碍。
但是,她能撑多久?背负著这么庞大的、她根本无力负担的债务,她能撑多久?
他想看看她的能耐,他想见识一下她所谓的决心,他真的想。
“停业吧。”他说,“你只是在浪费时间。”
“不。”她声线颤抖著,却坚定地拒绝了他,“我绝不会停业,绝不会把我爸爸的店交给你这种人。”
他浓眉一皱,“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
“你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她毫不客气地道。
闻言,他眉梢一挑,哼地一笑。
“我一切取得都是合法,非法占用的是你。”他说,“你父亲欠钱可是有凭有据,还不出钱,就把店抵押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他隐约可以猜到,椎名应该是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但她父亲欠钱是事实,而他必须完全取得这楝大楼的所有权也是事实。
纵使椎名有什么过错,他也不会在她面前点破,家事终究还是得关起门来再说。
“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他直视著她,“我会给你一笔安置费,足够你回美国继续深造。”
她一怔。他知道她在美国深造的事?看来,应该是金汤匙俱乐部的妈妈桑告诉他的。
她抬起下巴,语气坚定地道:“我不会妥协的。”
“这不是逞强就能解决的问题。”他明白的告诉她眼前的事实,“你根本无法依约每月偿还一百五十万,五千万的债务对你来说是沉重的负担。”
“要不是你们设下陷阱,我爸爸也不会……”她激动地道。
“设下陷阱?”他打断了她,“你在说什么?”
“我爸爸向你的金融公司借钱,还在你的赌场里……”
“慢著。”他再一次打断她的话,“是你父亲自己走进赌场,不是我派人到街上把他押进去的。”
她一震。是的,没错,要是她爸爸不跟金融公司借钱、不进赌场赌博,就不会债台高筑。
追根究底说起来,都是她的错。她爸爸是为了供应她赴美深造,才会一脚踩进这样的泥沼中,而且越陷越深。
他说得明明没错,为什么她就是那么的不甘心?
“蛮干、空有梦想、逞强、倔强都解决不了问题,你父亲的酒吧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注定要被淘汰。”他无情地说。
她气愤地瞪著他,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拥有庞大的企业体,而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二十五岁女孩,谈经营,她是绝对说不过他的。
但是,Air对他来说是生意,对她却是重要的回忆。
他不能破坏、夺走她的回忆,任何人都不行。
“再给我时间。”她直视著他。
他注视著她,沉默了一会儿。“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我没想过证明什么,只是不想眼睁睁看著我爸爸的毕生心血就这么没了。”她说。
与她四目相对,他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