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乖巧应了,睁着一双莹澈无比的眼眸,正认真瞅着他。
魏钰抬起手,像羽毛一般轻轻落下,盖住了她的眼睛。两只蝴蝶在掌心里飞舞着,又慢慢安静了下来。他站起身,在床边凝视她好一会儿,撩开纱帐转身离开。
“钰哥哥!”
后边传来一声叫唤。
光洁的小脚踩在雪白的毯上。
“怎么了?”魏钰隔着帷幕看她。
“你过来。”她轻盈招了招手。
魏钰想起两人第一次的情景,嘴角微微勾着,“小坏蛋,你又想耍什么把戏呢?”那回可把他给害惨了,现在自己一看见水都觉得心有余悸。
“哎呀,你过来嘛,管那么多干什么。”琳琅撒娇道。
“好好好,我过来,就算被你玩了我也认了。”魏钰立刻妥协了,他走上前来。
鹅黄色的纱帐薄如鲛绡,在夜明珠的衬映下,镂空的海棠花纹隐隐约约映落在那张素白如瓷的脸颊上,像是盘落了层层的花影,添了几分惑人的幽艳。
琳琅踮起脚尖,隔着这层薄纱吻上了男人优美的唇。
暧昧,旖旎,甜蜜。
纱面是冰凉的,而她的吻却温热的、柔软的,令他心脏瞬间酥麻。
“一路平安。”
他想,再没有听过比这句更悦耳的情话了。
魏钰知道自己是一天比一天要沦陷,这样的情况令他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因为一个女人正在残忍掏空他的心脏,他的喜怒哀乐皆因卿而起,由卿而亡。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就算是对着颇有好感的冯思思,魏钰也没有那样惊心动魄的感觉,甘愿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总的来说,魏钰并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他每走一步棋,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下手的,他会很谨慎的去权衡轻重与利弊,而不是凭借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感,由感性主宰他的头脑——实际上,他认为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他承认,特立独行的冯思思很大部分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魏帝同样对这个独特的女子感兴趣时,魏钰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与暴君虽然是兄弟关系,但是同父异母,水火不容,魏帝一直都在想找个办法除掉他这个优秀得过分的弟弟。
芝兰玉树的魏王爷不仅在朝廷中的威望惊人,隐约有百官之首的势头,而在民间,他声名极佳,挑不出一丝的错处。
这样的人,对魏帝而言是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因为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弑君,将他取而代之。
但魏钰并没有不臣之心。
他对那把龙椅没有丝毫的兴趣。
年少的磨难让他对那位风流的父皇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憎恨,他厌恶与他相关的一切,包括这个令掌权者们目眩神迷的皇权。
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在太上皇驾崩的那时候动手了。
毕竟当时在百官的心目中,头脑聪明、文武双全的三皇子绝对是储君的最好人选,私底下不少颇有份量的官员暗暗向他投诚,他的优势面很大。
魏钰一直都在想办法消除皇帝的猜忌,而突然到来的冯思思,入了魏帝的眼,也成了他吸引火力的最好棋子。
只要他表现出自己对冯思思的足够看重,甚至不惜为她策划了一手偷天换日的戏码,他这种“为爱铤而走险”的举动固然让魏帝恼怒,却也在不知不觉放松虎狼的警惕,认为他被感情牵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