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和哭哭啼啼,泪雨梨花的小芳匆匆地分手后,他就和刘排长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往后勤处的副食品基地了。因为按照当初在坦克五营山口的约定,老兵徐红兵回八连汇报情况后,会再找排里的其他战友一起把大黑猪送到副食品基地等他们来,估计现在已经早到了。
等两个人一路小跑到了那里一看,果然就看到黄班长和徐红兵的焦急不安的身影了。刘排长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不到上午九点钟了,看样子!这大上午的要抓紧时间了,不然今天中午就赶不回去了!
他一路跑就一边问道:“这生猪检测都合格了吗?”,“合格了,都合格了,就等排长你签字了!”黄强上前一步,扶着气喘吁吁的排长说着。
在陈强的部队杀猪是必须由军官亲自押送并签字的,就是为了防止路上生意外和战士们私下里处置所养的肥猪,杜绝一些影响部队团结的事件生。
等到刘排长急匆匆的进了副食品基地,找到了生猪检测站的上尉军官站长吴得胜,在屠宰合格证登记了自己的军官证并亲自签了字,然后就在吴站长的带领下,拿着签证的表格,来到后勤处生猪屠宰房,找来了小刀手准备最后的宰杀工作了。
那头大黑猪早已经被黄坚等人赶到了屠宰房了,它自从进来了以后,它就深深地嗅到了很多同伴伙那绝望的气息,整个房间充满着浓浓的死亡味道;此刻大黑猪已经完全吓得瘫痪了,倒在地上变成“一堆烂泥”了,四蹄不停的抽搐着。难怪有人说,这猪是通人性的,这话现在看来是一点不假。
陈强在屠宰房里看到此情此景,心里面真是一点高兴也起不来,他原本以为自己看到这头大黑猪被宰应该是很高兴的,毕竟这家伙让自己在猪圈出了一个大大的“洋相”,这还是他到八连的第一个“败仗”。
好在,它让自己清醒了,自己在八连并不是“万能”的,前段时间的投稿成功让他一度又有些飘然若仙了!所以直接导致了他在对待小芳情感上的盲目性,处理的有些不够理性,难道真是部队的生活太枯燥了吗,自己需要另一种情感的寄托了吗?
就在陈强陷入人生问题的沉思中,在他的耳旁猛的响起了一声大黑猪的“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只见那个杀猪的“小刀手”战士动作麻利的用自己的大腿紧紧的压住猪身,然后迅的抽出磨得雪亮雪亮的长杀猪刀,一刀就朝猪脖子下面大动脉。
也就是气嗓猛的捅了进去;随即就是行云流水般的收刀,再熟练地拿大盆接着猪血,那红通通的猪血就像山泉一样拼了命的咕咕的不断往外冒着。
猪在一声惨叫后是拼命的在原地乱转着,然后就是惨叫声越来越小,四蹄挣扎着挣扎着也慢慢的不动了,它终于走完了做为“猪的人生”。
陈强在心里默默为它祈告着,下辈子不要做猪了,做只山里的雄鹰吧!为了加快它投胎的度,他决心回去以后要动战友们快快的、多多的把它给全部吃掉。在他的老家,有这样一句老话,就是肉身不灭,灵魂难以重生。当然是真的假的就不知道了,一说而已。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捂着嘴一溜小跑的出了这间房,来到外面就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呕吐,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奉献”给了这基地里面绿色的大地了。
“吐完收功”后,陈强只好坐在后勤处基地大门外的树下静静的等着排长他们出来。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小刀手”战士就手脚麻利的很快把这头杀死的肥猪都给处理好了,两大片雪白殷红的猪肉还有一些猪肝、猪大肠、猪心等都零零碎碎的挂着上面放在木板车上,被黄班长推了出来。
“排长,这猪头怎么不见了”,“狗日的,这个吴胖子说留头不留下水,留下水不留头啊!”,“算了,算了,这以后还要打交道的,你也没有理由让人家忙活了半天,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啊!”陈强和大家一阵感慨的交谈。
此时已是上午十点零五分了,刘排长一行四人又急匆匆的往自己的坦克五营赶去了。回程的路上,这板车陈强拖的很轻松。
此时他的心里还在牵挂着小芳的老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好,这个王春芳还不傻,在最危急的关头,也没有乱了分寸,没有扑到自己的身上来,不然这下场可就惨了。自己看来对这个“傻妞”了解的还不够啊,下一步如何处理和她的关系呢,是继续展,还是“一刀切”呢?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只剩下“主要精华”的大黑猪身上。这部队铁的纪律也是自己能随便乱碰的吗,一阵的心惊之下,他不由的若有所思。
经过一路上的急行快赶,终于在十一点左右,一行四人火急火燎的奔回了坦克八连,看样子!还来得及烧这美味的好烧肉。陈强拉着板车来到伙房的后面,然后进去喊出了司务长,等他签收了以后,然后让他这几天就把签收的表格送到后勤处去备案。
炊事班长出来一看,原来是陈强来送肉了,也非常高兴,进去和伙房的弟兄们一说,大家就让司务长把陈强给“截留”了下来,美期名曰:“出公差”了。
陈强望着这一帮曾经和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好兄弟们,也是心中一阵的莫名的激动。他帮着大家干些力所及的事,不是摘摘菜,就是剥剥鸡蛋,要不然就是到处擦一擦。。。。。。
司务长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拦住了,递给他一支烟,他沉默着接了过来,就着司务长的火,狠狠地抽了一大口,两个人一转身就来道了伙房后面的小河边。
陈强看了一眼司务长说道:“我能跟您说个事情吗?”,“什么事?只要和那个小芳没有关系就行!”司务长看了一眼陈强,缓缓的说着。
“不是小芳的事情,但也和她和关系。今天我们出去上后勤处杀猪的时候,在山口遇到了小芳他们一家,他老爹得了急性阑尾炎,是我和刘排长两个亲自推着板车送到团里的卫生队的。估计现在还在我们部队的卫生队救治了!”
“我只想,只想你下午有时间的话,要后勤处去交猪肉签收单时,能抽个时间顺便去看一看他们,毕竟我们也在人家吃了一顿,如果不表示表示,于情于理也太没有人情味了!”陈强心一横,这话在心中真是不吐不快啊!他一口气说完后就望着司务长。
听了陈强长篇大论的司务长,沉默了半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被你小子给害苦了,你这个家伙,感情是早就合计好了退路了。现在把我也拖下水了,这以后要是有事了,一了解肯定就是我带你去收野果的,看样子我是上哪都逃不了啊!罢了,罢了,我就帮你这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你可不要指望着还有下回了!”说完了,司务长把烟屁股一扔,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强听了嘿嘿一笑,就赶紧追了上去,搂住了司务长,还硬塞给了他二百元,说买点东西给王老爹。如果有人问,就说是刘排长要买的。司务长听了只是不住的摇着头、叹着气,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这是真的上了“贼船”了。
时间过的很快,陈强短暂的“伙房公差”在中午十二点的开饭号响起后,他的使命就草草的结束了。他在食堂里吃到了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好烧猪肉,真是入口即化,满嘴留香、回味无穷。说起来,如果说退伍了以后,陈强能记得部队好处的不少,里面有一种好处就是红烧肉好吃。
吃着吃着,他不由的想起了古人苏东坡大学土。因为他在某本书上看到过的,清清楚楚的记得正是苏东坡把红烧肉在全中国都推广了开来,本来在古时侯,这有钱人嫌这红烧肉不体面,上不了酒桌。后来正是他写了一诗,众多的文人雅士才趋之若物,一时间风糜全中国。
他记得那诗名叫《食猪肉》:“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早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这个苏东坡肯定是红烧肉吃多了,所以写出来的词特别的大气,是哪一句呢,对了,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摇头晃脑的脱口而出《食猪肉》,听得四周的战友们是满脑子的“浆糊”,都以为他是受剌激了,一问八班的战友们,才知道这家伙早上抓猪的时候,差点就被猪给咬伤了。
大家听说了原因以后,就都全部释怀了,原来这“大才子”也不是什么都会的啊!只有杜兵指导员静静的听了以后,才觉出了里面的“门道”,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的喝了一声采。
陈强磨磨蹭蹭的到了最后,把盘子里最后一点的红烧肉也倒进了大米饭里,他使劲的拌了拌又加了半碗米饭,慢慢的吃了起来,今天早上这来回的大体力消耗,可真是把他可累坏了,可得全部吃回来才行!
他使劲的吃咬了起来,好像这油油的饭碗里有他什么仇深似海的“阶级敌人”似的,直到全部吃完了,他的小肚子也终于鼓了起来了,他心满意足的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慢腾腾的走出了食堂去洗饭盒了。
这时,在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杜指那温柔的声音:“这苏皮坡的《食猪肉》诗真是不错啊!可你给八连要播的下一篇稿子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