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房间里一声猫叫。
Lee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铃兰花床单和枕套的棉布花边。嘴里一股火药味,他深深吐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趴在床上。后背的刺痛,让他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忍不住再次咒骂。
“你醒啦?”范晓志放下手里的象棋,起身走过来,“你先别翻身,你背上扎了几块碎玻璃,虽然已经取出来了,但你现在最好趴着,防止伤口再裂开。”
“你跟踪我……”Lee脸色很不好看,他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只能看见床头亮着一盏绿色台灯,黄铜灯架旁边摆着几个相框,都是些快要褪色的老照片。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几点了,这是哪儿?”
范晓志在床边,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一点。”
“这是什么地方?”
“呃,市区。”
“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啊,这里是……”
“这是我跟我老伴儿的卧室。”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话了,他声音浑厚,温和,像古朴的磐钟,“年轻人,你应该认识我,我是林正青,双木林,端正的正,青山的青。”
啪——
象棋落子的声音。
Lee本是迷迷糊糊蹙着眉,在听见林正青的名字后,有一瞬间的愣怔,意识清醒了不少。
林正青说:“你的事情,晓志都跟我说了,是我叫他跟着你的。晓志,回来下棋,马后炮,该你了。”
Lee:“……”
范晓志不敢看他,坐回去下棋了。
“你身上的伤真多啊,”林正青一边说,一边看看床上的青年,“肩上的枪伤,腰上也有,好像刚打完仗回来似的,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秦箫……在哪?”
“你找她干什么。”林正青问。
“……她没死,她在哪,我要见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林正青说,“你把人家坟头刨了,阎王爷都不敢收她,还能上哪儿找去?”
“……”
“好了,现在不谈这个,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再说。”
范晓志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姓李的,这回亏你命大,咱们市里多少年没发生过爆炸案了,你一来就整这出,把我整不会了都,要不是林局出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邓洪连死了?”他问。
“你说那个车主?对,他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尸体炸成了好几块,也不知是哪个丧心病狂干的。”
“AZ。”
“对,我知道,肯定是他们干的。这次爆炸惊动了市局一大帮人,你要是躺医院里,马上就会被人带走审问,所以我只能把你弄来这儿。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几天先观望观望。”
“秦箫的医院报告呢?”
“放心,在这儿呢,我跟林局已经看过了,哎……怎么说呢,情况不太乐观,我觉得秦队这事儿,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哎呦喂,林局,别吃我的马——”
“毛小子,下棋别分心。”
“我错了,我错了……”
……
Lee闭上眼睛,有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