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原本不想理会蒋一鸣,像蒋一鸣这种吊儿郎当的人,他从小到大见多了,越是贫困落后的地区,三教九流的人越多,他虽从小是优等生,却到底是在深山里头长大的,小时候是跟父亲一起进山打过猎物的,对于凶狠的猎物,他尚且知道该如何擒获,对于眼前这些金银玉器堆里长大的富二代,陆然从骨子里感到不屑一顾,从来就没正眼放在眼里过。
不过,听到对方一口一个马子,且言语中隐隐带着些许侮辱、轻视的意味,陆然嘴角微抿,只盯着蒋一茗一脸冷漠道:“什么声明书?”
“嘿,你不知道?是不懂还是装不懂?”蒋一鸣顿时笑着将眉毛一挑,不多时,只将手机拿了出来,随手翻了张照片出来,往陆然眼前一递,一字一句道:“喏,睁大你的眼珠子看清楚了,这是半个月前咱们体育系下的声明书,一年级的徐思娣同学是二年级体育系秦昊同学的女人,从今往后,哪个敢打徐思娣同学的主意,就麻烦请先到体育系一战。”
蒋一鸣一字一句背诵着,边背诵,边自我陶醉在自己的文采之中。
要知道,这一份声明在半个月前可谓是一举震惊了整个Z大,学校里的贴吧转疯了不说,甚至还一度被人发到了网上,甚至还一度上了微博热搜榜,被无数网民评价为“最嚣张霸道的告白”,嚣张霸道这两个形容词无疑是对蒋一鸣最崇高的评价,为此,蒋一鸣一连着得意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被自己的文采及深深的魅力所折服。
不过,这半个月以来,无一人敢上门应战,为此,蒋一鸣便更得意了,只觉得是自己的气势太过凶猛,替秦昊将所有潜在情敌给全部吓跑了。
没想到,眼看着放假了,倒是来了个不长眼的。
蒋一鸣简直比秦昊还要来得激动。
陆然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份声明书,没有放过里面任何一个字眼,声明书是被人直接贴进了校园公告栏里,甚至还一度特意盖上了体育系的“大章”。
陆然看过去的同时,徐思娣也将目光扫了过去,不多时,嘴也跟着微微抿着。
这样幼稚的把戏,徐思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她印象中,只有徐天宝那样幼稚又脑残的人才干得出来,徐天宝现在才刚上初中,可是,眼前这些人呢,二十来岁,女朋友都交个几十个了,却一个比一个脑残。
她这半个月生病了,自半个月前从香山回来后,就一连着在寝室躺了几天,后来也一直在宿舍里复习,难得很少出过门,对于这份被传播上了天的声明书,寝室里的几个应该是知道的,可见大概是见她病得连床都起不了,纷纷噤声不提,所以,一直到现在她甚至都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有人每天换着花样往她们宿舍送花一事儿,每天一束,除了红玫瑰,每天送来的花不带重样的,每天也有很多其他寝室的人跑过来围观,跑过来议论纷纷,还以为全是因为那些花的缘故。
病好些了后,徐思娣准备去找一趟秦昊,可是当时马上要考试了,寻思着考完就要放假了,兴许来年过来,对方就忘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又多忍了两天。
没想到,事情愈演愈烈。
眼下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把戏,徐思娣从来不想搭理,她抬眼看了蒋一鸣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秦昊,这种事情当面发生在陆然跟前,只觉得只有令她难堪的份,几乎是想也没想,徐思娣只咬牙冲陆然道:“陆然,咱们走吧。”
她不想因为这些无聊的事情耽误了陆然的行程。
也压根不想让这种不堪的事情发生在陆然眼前。
却不想,陆然立在原地没有动。
对面的蒋一鸣听了顿时讪笑不止,只盯着陆然一脸挑衅道:“怎么,怕了,连接受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就你这幅孬样,还追什么女人,即便是追上了,你护得住么,嗯?”
顿了顿,又扫了陆然两眼,挑眉道:“况且你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除了这张脸还凑合,你有什么资格跟咱们昊哥抢女人,小爷告诉你,在这座城市里,从来就没有人敢跟咱们昊哥争,也从来没有人争得过咱们昊哥,无论任何东西,包括女人,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秦家在海市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就你这样一穷二白,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你有什么资格?我说也是,怕了就趁早放弃得了,省得丢人现眼。”
蒋一鸣这人向来嘴臭,他越说越嚣张,越说越得意。
可无论他怎么说,陆然脸上的神色依然一模一样,除了脸上更加没有表情了,并未曾因对方的挑衅而动过分毫,又或许是因为陆然这两年以来越发深沉冷峻,早已经练就了一分岿然不动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