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人从她的身边经过,不是刻意去看的话,都不会发现她的踪迹。
花想容望着远处的静室,不知道看了多久,然后带了黑色兜帽,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里,向着一个方向沉默的走着。
整个皇宫仿佛已经记入了她的脑海,她避开了所有的灯光,始终将自身隐藏在黑暗中,借地势而走,避巡逻而行,像是一个幽灵,又像是一个游客,自在的行走在禁卫森严的内宫。
一处不算低矮的房间里,一个老太监正坐在灯下,无聊的翻看着一本杂书。
老太监在宫里已经很多年了,久到很多人都记不得老太监存在的年月了。
人们只知道他经常待在陛下身边,碰到他会恭敬的叫一声花公公。
房间里油灯突然有灯花炸起,花公公的眉头突然皱起,嘴角却含着一份笑意。
他慢慢夹起一片牛肉,在蒜泥里沾了沾,才慢慢送进嘴里,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我这小院已经好多年没人来了!”他有些浑浊的目光望向黑暗,手指轻轻一弹,一根筷子便如离弦之箭一闪而逝。
院门大开两边。
筷子没有任何阻挡,瞬间没入黑暗之中。
一块假山石旁边,花想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未动,只是如老太监般,伸出手指轻轻一弹。
那根筷子便转变了方向,射入假山之中。
筷子为竹筷,假山却是石头。整根筷子没入一半,剩余的筷尾犹在颤动不已。
院外,花公公慢慢走了出来。望着一身黑衣的花想容,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来此?”
花想容记起李云洲的交代,运起内气,改变声音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一时迷失了方向,还请公公见谅!”
“姑娘,你见过迷路能走进皇宫深处的吗?”花公公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姑娘之前来过吧?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谁?一般人可没有这种胆量,深夜闯入后宫。”
花想容声音依然清脆,只是带着一丝恐慌的说道:“还请前辈见谅,晚辈今日不能以真面目见人。”
花公公皱了皱眉,对方自称晚辈,想必应该是那几个老怪物的徒弟一辈,看对方身手,恐怕不低于三品了。否则不可能到了内宫,才被自己发现,她的嗓音明显是作用真气做了改变,从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姑娘,这里可是皇宫重地,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话刚说完,他便如同一只大鸟般扑向了花想容,五指成爪,正是他的成名绝技,鹰爪功。
花想容隐藏在兜帽下的俏脸毫无波动,她只是拧腰,拔剑,然后一瞬间刺出了一十八剑。剑芒连成了一片,在这个黑夜里,显得格外耀眼。
剑是快剑,能把别人刺成刺猬的快剑,却没有给花公公带来一点阻碍。
花公公阴阴一笑,尖声说道:“快剑?”老太监手指飞快的在空中闪过,一阵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这一十八剑均被挡下。
老太监的笑容越发的亲切了,“既然你碰到了杂家,那便留下来吧!”
花想容身体旋转,长剑呛啷一声,还剑入鞘,几个旋转后,人影已化作了一道青烟,消失在了黑夜中。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花公公脚尖轻踩,整个身体如同大鸟般,飞了出去。
不消片刻功夫,两人已经出了内城,来到了流晶河畔。
两位绝顶高手从头顶掠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要不是花想容提醒过,李云洲根本发现不了两人。
李云洲从假山的缝隙里钻了出来,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老鼠。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转头向内宫方向走去。
他没有花想容的能力,只得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太监。大摇大摆的在内宫中随意的溜达着。
穿过宫门,经过侍卫后,他一个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
夜已经很深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了。
李云洲隐藏在一片花丛之后,偷眼看着不远处的一片院落。
慈宁宫,太后居住的地方。此时没有高手坐镇,巡逻的侍卫们也离得有些远。
在他详细观察了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找到了潜入的时机。
在侍卫们换班时,他已经从后面溜进了房间。
一阵药香飘散,守在床前的两个丫鬟睡得更加深沉了。
李云洲捂着鼻子,慢慢来到了床前,将两个睡熟了的小丫鬟,轻轻抱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