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明修在澳洲准备着伐清大计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将伐清事业推向了一个小高潮,这个人就是晋王李定国。
正值壮年的李定国,在有了“天降雄主”白明修这个主心骨之后,又得澳洲军事和兵法相助,此时简直如虎添翼。自缅北会战击败吴三桂、斩杀爱星阿之后,李定国受白明修的指示,率领大明复国军主力开始反攻云南。
有黎维祚等义士的斡旋和勾连,整个云南的反清形势顿时出现了改观。
吴三桂一路改头换面、易容化妆,还取小径、走深山,终于从缅甸逃回了昆明。这一仗真的是吴三桂入关以来经历过最为惨痛的一次失败,甚至吴三桂在夜里都会因为这个梦魇而惊醒。
车马疾行,吴三桂一行人都是衣衫破烂,很多人身上都散发着臭味。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停歇脚步,更没有时间清洗自己。
吴三桂女婿夏国相对吴三桂道:“岳父大人,前面就是昆明了,咱们终于回来了。”
吴三桂意兴阑珊地叹道:“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七万大军折在缅甸,朱慈煊、李定国的军势壮盛,我们这一路都对州府多有躲避,就是怕那些当地的官员、土司已经投了伪明,将我们瓮中捉鳖了。”
夏国相安慰他道:“岳父大人且宽怀,只要守得青山在,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吴三桂仍旧丧气,“原本倚仗兵权,能够与朝廷相抗,割据一方,这一次丢了太多兵力,恐怕就连朝廷里都会有人想对孤下手了。”
这一行人就这么垂头丧气地进入了昆明城,进城的时候吴三桂还注意选择了没有人的夜里,他不想让昆明人看到自己一副败军之将的样子回到城中,怕人心起伏,可是他却不知道的是,整个昆明已经在到处流传着太子殿下缅北大破吴贼的段子了。
吴三桂进城后,才是惊魂甫定,他王府中的侍从为这位平西王置了洗澡水,为他梳洗了一番,吴三桂换上了一身更体面的袍服,这才回到堂中,一股疲惫感满盈心头,吴三桂对着铜镜敲了敲自己的头发,居然这几日又白了许多。
夏国相也说道:“岳父大人,此间无事,还请您老人家多做休息,养精蓄锐。”
吴三桂也说不出什么自己仍精力旺盛的话,准备这边休息下,却听到堂外一阵嘈杂声,一名兵丁焦急地走进来,跪倒在地拜了拜,对吴三桂说道:“王爷,府外传来军情,伪晋王李定国大军袭滇,已至永昌府,永昌府不战而降。”
吴三桂一惊,但是这事其实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果然来了吗,想不到李定国居然连脚步都没站稳就攻入云南了,这一步倒是行的差了。”
吴三桂毕竟从军多年,还是有一些基本判断和信心的。
可是不过多时,居然又有一个传令兵跑进了堂中,同样的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启禀王爷,南甸、干崖、陇川等地二十余家土司反了,我们派去的官员不是被迫降就是被斩杀了,云南以南各州县,已经落入敌手!”
“你说什么?”吴三桂大惊。
尽管他其实很看不上云南的这些土司们,单个看他们的力量都是很薄弱,因为这些土司在他看来就是一些寨主而已,手上没有什么兵,更没有什么武器,行军打仗都是外行。但即便如此,他们汇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让吴三桂产生了一些压力。更不要说,这些人是直接投靠了李定国。
夏国相也脸色很差,他分析道:“一定是有人提前就勾连了这些土司,不然不可能在我们新败之后,他们就立即这么恰好的连同起来造反,难道伪明那边有人已经知道在缅北会击败我们,提前做了这些布局……这不可能的吧?”
吴三桂惊疑不定,始终说不出话来。
少顷,令人不安的第三个传令兵也来到了王府,此时这传令兵的脸上已经全是血污,显然经过了一番厮杀。
“王爷,大事不好了,总兵王会反了!他杀了同僚,扯旗反旗,已经兵发昆明,意图不轨。”
吴三桂的身体晃了一晃,倒进了后面的圈椅中。夏国相和侍从连忙扶住了吴三桂,深怕他一口气背过去,就呜呼哀哉了。
这三个消息,立即就让整个云南的局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失去了优势兵力的吴三桂,一时间发现自己在云南居然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境地。
其实本身吴三桂夺取云南的时间就不长,对于云南地面的消化吸收工作不好。而且云南各州府内大部分都是一些降清的官员,他们不过就是一些墙头草,形式一变就立即改换阵营。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本来就心系大明,只是暂时委身于满清鞑子。
夏国相此时建议道:“岳父大人,此时应该立即紧闭城门,严加防范,不知道昆明有多少李定国派来的内鬼和探子,一定要避免他们造成进一步的破坏。”
吴三桂眼中精光一绽,说道:“全城宵禁,给我大搜全城,一定要把奸贼抓出来!”
“八百里加急通报朝廷,逆军入滇,请朝廷发兵支援。”
“号令滇中各军总兵前来昆明,孤要再战李定国,一雪前耻!”
一条一条的号令发出来,吴三桂毕竟是久战悍将,虽然遭遇大败和变故,但是仍旧有不动如山的能力。他自己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个相对劣势的状况,但是吴三桂自信凭借昆明坚城,至少他能够拖住明军和李定国。
昆明城尚有清军两万多人,基本上就是吴三桂最后的底子了。已经知道明军火器厉害,吴三桂是绝不会再跟李定国进行野战了。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固守待援的打算,因为他感觉明军只不过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了。
“嗯,还要弄清楚,李定国的那些武器,究竟从何而来。”吴三桂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