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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性（第2页）

可理智又格外恐惧，他对此讳莫如深，想要独自消化处理，将法则的影响压制到最小。

仙女们都很纯粹，她们处在和多里斯一样的环境中，或许应该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可既然爱她们，那又何必轻易说说自己的苦痛，为了让姐姐以后跟“清醒者”一样悲观绝望？

可多里斯简直无法忍受自己以为的天性，竟然是向另一位神明靠拢的结果。

从前对自己所谓自由品质的爱护和坚持，如今竟然通通成了谎言。

理性的回温，突然让多里斯看清了此前的种种不妥。是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思来想去，还真是得到清醒神智之后，他的变化最为剧烈！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多里斯依旧带着前世作为商人的逐利本性，他谋求各式各样的力量，渴望成长、期盼强大。

等到他唤醒世界之后，多里斯的心性改变了。开始沉迷于和伙伴们欢闹的烂漫，甚至比她们还热衷散漫。龟缩在小小的海湾，而不愿一展宏图。

只可惜，初时的坚定无法抵挡长久荒疏而形成的习惯。

就像格赖埃三姐妹被自己的神职影响容貌一样，清醒的神职作为多里斯目前最大的力量源泉，对他的影响也最为深刻。

而修普诺斯再怎么嗜睡不社交，可终归是这个世界的生灵，贪玩的劣性与追逐浪漫的本能永远存在。

此后法则对多里斯的选择，也因他的喜恶而改变。多里斯本想走向强大，但在法则的影响下，寻求的力量却多是艺术和工艺类的神职。

做出艺术起源于娱乐游戏的阐释。即便它确实有部分的道理，却不能忽视多里斯的确受到了法则的影响。

即使他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刻，或者被火爆的荷狄亚与劝说的珀托拉到正途，让他也跌跌撞撞有了自保的实力。

多里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觉得迷茫和无助。

他是没办法再回到最初的品性了，他很清晰的感受到，即便最终将清醒的法则衍化到完美的圆满，但已成型的心灵也不会做出多大改变。他已经彻底适应并贴合了这个世界。

尽管多里斯早已更改的命运依旧由他自己把控，却在暗中契合未来。

少年心事重重的模样被仙女们看在眼里，她们无法感知这仅仅一个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作为属神，她们想为主神分担忧虑。可作为姐姐和亲人，她们更关心多里斯本身的想法。

试图安慰，却不曾将话语送进男孩儿的心里。可说什么能打破这如此艰难的沉默呢？

多里斯沿着那美丽的珍珠湖岸而行，心中充满着最痛苦、被自己欺骗的忧伤。他伤情满怀，他的心本可以扑向无数淳朴的幸福，却在这即将迎向成功的前一刻发觉它的虚假。

动情、叹息，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多里斯驻足停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眼泪终于掉进水里。

多里斯知道自己正在奔向一个可怕的悬崖，他被法则引诱，一步一步拖进陷阱。看见自己的心误入歧途，却无法止步，也放不了手。他无法结束这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随遇而安、不知所谓的性情。

他想着自己必须等到平心静气，等着这巨大的狂澜在不知不觉地平静，可现实又往往不予人选择的权利。

多里斯突然感到心悸，海湾的守护神这一神职正激动的放出深蓝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