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居高临下的打量了程岁安一番:“我是文野的母亲。”
程岁安心里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往后侧了侧身,“请进。”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女人从进门到现在坐在沙发上,目光里带着身处上位太久习惯性的轻蔑和鄙夷,始终在她的身上打量。
程岁安把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抬起头,对上那双美眸:“文夫人,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文夫人沉默的看了她许久,而后低头笑了一声:“也不过如此……”
屈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程岁安的面容冷了八分。
“你和文野的关系,我是知道一些的。”文夫人把她的限量版birk放在一边,语速不快不慢,“想必你应该也能猜到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吧?”
程岁安悄悄清了清嗓:“您有话直说。”
文夫人道:“好,那我就直说了。文野呢,你应该也了解他是个什么性格,爱玩爱闹,纨绔子弟一个,外面也养了不止你一个,其实从你刚跟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些雀鸟,不足为奇,我没放在心上,爱钱的女孩子太多了,上赶着追上来的我也见怪不怪,也能理解。”文夫人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但是在圈子里,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是,不要影响到大事,这些就都能忍。我也一样。”
程岁安沉默的看着文夫人。
“像你这样,非要让文野一门心思扑在自己身上的,就稍微有些过分了,你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不值得我走这一趟。”文夫人双腿交叠,坐姿端庄,沾了很少一部分沙发,仿佛心底里并不想过来这里:“文野最近的行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所以我过来找你,跟你聊聊这件事。”
文夫人看着温柔,说话确实句句是剑,字字带毒。
“您误会了,”程岁安的声音亦不卑不亢:“我没有想让文野的心思全都在我身上,我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和他分手了。”
以前跟着文野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她和他的其他情人一样,都是因为钱才和文野在一起。
最开始程岁安是介意的,说的人实在太多了,后来程岁安对于这个认知也都见怪不怪了。
文夫人不大相信的挑了挑眉:“分手?”她想了想,笑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你们年轻人玩的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要是真的能分手,你能甘心这么做最好,毕竟文野的婚礼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我们家正在筹备,新娘很介意你这个人的存在,还有文野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我也不想让文野在婚礼之前。”
程岁安听得皱起了眉。
其实从文夫人进门那一刻她就在心中盘算,为什么她会来?新河不是刚刚被文氏收购么,听文野的意思,文夫人并不喜欢文野,他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文夫人那样高高在上的地位,居然肯特地为了她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来一趟?
文夫人太聪明了,程岁安表情微微变化一下她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你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婚礼的事?”
程岁安对上她的视线。
“原来文野没跟你说啊,”文夫人像是知道了什么好玩的事:“也是,你不过他的一个情人而已,这个方面文野比谁都拎得清,这事儿也没必要让你知道。”
“那么就由我来说吧,毕竟他的妻子不喜欢。”
“您不用说。”程岁安打断文夫人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我没有时间听,我说过了,我已经和文野分手了,他和谁在一起,和谁结婚,都和我没有关系,您若是觉得我还会纠缠他那您就大错特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文夫人提到文野即将结婚的事情,程岁安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仿佛……下意识里并不相信文夫人的话。
同时她也快速思考着文夫人这一趟的来意。
首先可以肯定的时候文夫人的到来必然是为了文野,她之前从来都没有听文野提起过这位母亲,只有上一次文野说过他并不是文夫人亲生,所以她的来意一方面是为了文野没错,却并不一定是为了文野好。
可是为什么这个节骨眼过来?又为什么来找她呢?
说文野要结婚那些话只是为了逼退她而已,可是程岁安并不觉得自己的影响力到了能让文氏总裁亲自到来的地步。
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对了。
程岁安抬起眼睛:“只是……这段时间文野的确一直都在纠缠于我,新河集团破产,文野身无分文,在我家对面租了房子。”
文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什么什么?你重新说一遍,文野怎么着?文野……破产?你,你在说什么?”
文夫人捂着嘴唇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文野?破产?身无分文?”文夫人实在忍不住笑:“你要不要再确认一下你话语的内容啊。”
程岁安看着她的笑容,心脏陡然沉入深海。
这些日子以来,文野的落魄,找工作时的喜悦,找她诉说的那些痛苦,以及之前,程岁安心里那些若有似无的怀疑,仿佛全都在此时全部连成一线得到印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