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几朵,各表一枝。却说别苑猎场山林帐中,岳昔钧与谢文琼相对而坐,帐小压身,暖意融融。
谢文琼也觉身上愈来愈热,又不是寻常炎日火烤般热,是心跳如雷、肤如蚁噬,一阵阵双膝发软、腰背欲弯,似是酒正酣,又好似梦入三更,凡心自咽。
岳昔钧看去,只见谢文琼云鬟微斜、胭脂化春,杏眼水雾渐显,娇若西子捧心,慌若墙头马上,是美人自风流,不语也引心弦动。
岳昔钧只消一眼,便自移开目光,手掐子午诀,心中念道: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1]
谢文琼没来由的心悸,大略也知着了甚么道儿,恨声骂道:“混账,尽使下作手段!”
她此时浑身无力,话一脱口,好似失势之箭,后继无力,似嗔似喃。
岳昔钧道:“殿下,他要拿个现行,你我约略还有一盏茶时分可待脱身。”
谢文琼道:“如此,就该叫我一箭射穿这帐!”
“不可,”岳昔钧道,“出帐容易,遍身热意怎消?”
谢文琼警惕道:“你待如何?”
不待岳昔钧答话,谢文琼又道:“不消便是,正是要将此事告于父皇。”
岳昔钧却道:“殿下,何人引你来此?”
谢文琼道:“皇兄身旁小厮。”
岳昔钧道:“哪位皇兄?”
“二皇兄……”谢文琼恍然道,“是了,我竟忘了……”
谢文琼难得大发善心地解释道:“父皇身旁原有一对双生子,似乎名唤黄熟与白附,黄熟给了二皇兄,白附给了大皇兄。想是白附赚本宫来,却说自己是黄熟!”
岳昔钧道:“原是如此,若是圣上到此,见你我一处荒唐,问出黄熟从中牵作好事,自然以为太子殿下插手殿下家务事,又有春|药作祟,太子殿下声名自然难保。”
谢文琼咬牙道:“是矣,好狠毒的心肠。那白附请本宫时,在众人面前谎报家门,便是本宫扯破诡计,也是死无对证,反倒牵扯上二皇兄。”
既然不可声张,便只得忍气吞声。谢文琼岂是肯忍气吞声之人?她手攥紧了箭,心中早将谢文璠千刀万剐。
岳昔钧忽而道:“殿下,也并非无有破局之法,可使大殿下自食苦果。”
谢文琼道:“何法?”
岳昔钧轻笑道:“殿下,臣这法儿,该值二百银。”
谢文琼讶异地道:“你钻进铜钱眼中不成?此时还来问本宫要钱?”
“臣一向雁过拔毛,”岳昔钧道,“殿下,不到一盏茶……”
谢文琼嫌弃道:“二百银而已,值得如此么。忒也小器。”
“多谢殿下,只请殿下拭目以待。”岳昔钧道,“身上这药既然不可声张,殿下可有解决之法?”
谢文琼撇了脸,道:“本宫能有甚么法儿!”
岳昔钧道:“臣有法。”
谢文琼道:“售价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