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医院走廊的门哐地一声被撞开来,四五个人就横冲直撞地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张家老二,手里还提把杀猪刀。
其他的人手里也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
“老三咋样……妈的,是谁干的事……”张家老二眼睛红红的,一见老大,劈头问道。
“是板金厂的三黑子……”没等张家老大开口,边上一个年轻人轻声说道。
“三黑子,老三没事惹他做什么?”张家老二咬牙吼起来。
“胜利去要帮桥头马东要板金厂的欠款,板金厂请了三黑子压账,胜利没有将三黑子的面子搁住,被三黑子的弟弟放枪打了……”张家老大恨恨地说。
“胜利疯了么?三黑子我们都轻易不敢惹,他跟人闹什么事,妈的,他得是吃错药了……”张家老二火更大了。
“好了,别吵了!老二,你带这几个人先到桥头马东家,让他筹些钱,胜利为他出的事,他不能不管!”张家老大吩咐老二。
老二应了一声,道:“哥几个,走”跟他来的几个人就又冲出了医院。
看着老二走后,张家老大又转头叫旁边的一个年轻人:“二奇,你骑我的摩托,到康美公司黄明那里,就说要借一下他公司的面包车,送老三去县里看病……”
“恩……”那小伙子一脸的剽悍,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张家老大突然又叫住他,转头给边上一个大点的青年道:“老狗,你和二奇一起去,先好好说,不行再来硬的,一定要把车弄来!”
叫老狗的青年明显稳重地多,点点头,就一把抓住还想说什么的二奇,走了出去。
张家老大然后对边上一个一直不说话,只抽烟的中年人说:“有成哥,你和双喜在这招呼一下,我也得出去筹点钱来,县上花消大……”
那中年人点头道:“你放心地去,这我看着。”
张家老大犹豫地看了一眼还在哀哀地哭个不停的母亲,又加了一句:“照顾我妈!”便带着另外三个小伙子走了。
此时康家塬上,康顺风和姐姐康顺娣已经坐上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在蒲州农村,这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上坡爬坎都得劲儿,就是颠得厉害。
康顺娣一路哭着,不住地崔促着开拖拉机的师傅开快些。
看着姐姐的样子,康顺风又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姐姐和姐夫的关系似乎好了,难过的是这个姐夫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农村的*是用土火yao混上铁砂,一般是打鸟打兔用的,这几年收的厉害,一般人家都没有。
不过,因为*用的是散弹,不用怎么瞄准,而且杀伤力有限,不容易出人命,被打中的人却痛苦得不行,所以这几年农村许多混黑的年轻人都喜欢用。
康顺风问一旁的也红了眼睛闷声不响的张平利:“你哥怎么会到镇上和人起冲突?”
张平利摇头:“我不知道,是我大哥让人传话来,让我通知嫂子的……”
康顺风转过头,安慰抹着眼睛的姐姐:“姐夫身体好着呢,应该没事儿……”说完就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说法不妥,不禁讪讪地说不下去了。
康顺娣听了他的话,禁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当车子停在镇医院门口时,康顺娣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了下去,由于太急身子趔了一下,好像崴了脚。但却连停都没停,就往医院里冲。
康顺风忙下车,一面要去追上去扶她,一面又转头对拖拉机司机说:“守礼哥,你先自己招呼自己,回头我再谢你……”
那司机摆摆手,道:“我在我丈人家里去歇着,有事你过来找我,我等你们……”
康顺风点头,忙追着姐姐进去。
康顺娣一眼就看到了在医院长椅上哭个不停的婆婆,她迫不及待地拉住张母的手:“妈,胜利怎么样了?”
张母却一把推开她:“你个害人精,都是你害的胜利!我的三儿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康顺娣已经扭了脚,再被张母一推,立时刻站不稳安,就往地上坐下去。康顺风眼疾遥手快一把扶住她,看着哭成一团的张母,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毕竟张母是长辈儿,他一个娃娃家,还轮不到他开口。
康顺娣却没计较张母的态度,却没计较张母的态度,一面上去扶她,一面问旁边的本家哥哥张守礼:“胜利他人呢?”
“在急诊室里……”
康顺娣立刻就要往急诊室去。
张守礼一把抓住她:“不能去,医生正处理伤口,不让进……”
“到底怎么回事,守礼哥?”康顺娣问道:“他今天到镇上做什么,怎么会让人用*打了……严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