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步儿连连摇头,“是回我自己的家,咱们回去了,永远不回丞相府,也不到这里了。”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曹丕府中的人委屈了步儿,听她说永不回来,想必步儿受的委屈不轻,曹操满面怒气,也不管曹丕是否知情,只是瞪着曹丕。
听步儿哭得伤心,曹冲也觉得伤心,他搂紧步儿,“怎么了?适才不是好好儿的,甄夫人不是带你去看为你做的衣裙了吗?你不喜欢吗?”
看步儿挣脱曹冲,双手拉着自己的衣裙,整个人紧张而又痛苦,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那张凝满痛苦的小脸,令人过目难忘,她飞快的摇着自己的头,“不喜欢,不喜欢,我要冲弟我和一块儿回家,永远永远不回来了。”
再一次听她说不再回来,曹操已断定是甄夫人委屈了步儿,只不知那个女子做了什么,竟然令步儿这般的痛苦?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八章 第五节 小桃西望那人家(五)
第八章第五节小桃西望那人家(五)
俯身抱起步儿,曹操怒视着曹丕。“站在这儿做什么?去找你的夫人,看她为步儿做了什么样的衣裙?”
眼看着曹丕飞步跑进长廊中,曹操这才抱着步儿走到亭边,轻轻拍着她仍在抽搐的背,温言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狠狠的责骂甄夫人,替步儿出口恶气。”
“不要,”步儿呜咽着,任性的摇着头,“我要和冲弟一同回家了。”
真真的可恼,这孩子适才还欢天喜地,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便如此生气,那女人真真的可恶,曹操越想越气,“好了,不哭了,一会儿我许冲儿和步儿到城中游玩半日如何?”
赶到甄夫人院中,甄夫人正与甄老夫人聊天。看两人笑容可掬的样子,似乎全然不知步儿的伤心,一见他,两人便站起身,敛襟行礼,曹丕摆了摆手,“夫人,你为步儿做的衣裙在何处?”
“在榻上,”甄夫人随手一指,敛襟坐了下来,“那小姑娘看了衣裙,一言不发的便跑了出去,我与娘正觉得奇怪。”
一见那套衣裙,曹丕吓得几乎跌倒在地,那衣裙的样式与侍女所穿的一模一样,衣料看上去是其他衣裙裁剪剩下的碎料,甚至不及上等侍女所穿的衣裙,不要着修饰,就连绞边也做得异样粗糙。
“这是你准备的衣裙?”曹丕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疑惑的转首盯着笑意盎然的甄夫人,“真是这套吗?”
“对啊!”甄夫人皱了皱眉,“就是那套。”
难怪步儿如此伤心,曹丕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吩咐你用心做吗?这样的衣裙怎能拿去送人。”
“娘说那小姑娘只是寄居于丞相府,与丞相府毫无干系,”甄夫人见曹丕如此疾言厉色,微觉不悦。“正好前些时日剪裁衣料剩下了一些,便用上了,你交给我的那匹绸缎,娘说喜欢,便送给她了。”
一口一个娘,似乎全然不知道步儿的伤心对于曹操而言意味着什么,曹丕想到曹操黝黑的面孔便心惊胆颤,越想越怕,颤声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在父相心中,她是自己的女儿,九凤冠和凤凰临世,眼都不眨便送给了她,当着众朝臣的面屈身为她系鞋带,抱她上朝,你道步儿是普通的小姑娘吗?”
这才变了颜色,甄夫人满面惊惶,“这可如何是好?”
看她即使惊惶,也显得不紧不慢,曹丕越加的恼怒,却不便当着甄老夫人发作,心念电转。“那个红宝石项圈呢?快拿出来,随我去见父相。”
看着甄夫人优雅的身姿,曹操气得眼都要冒出火来,一眼便看见曹丕手中的衣裙,真恨不能一脚将曹丕踢倒在地。
“父相,”曹丕拉着甄夫人一进亭便跪了下来,“这套衣裙甄洛花费了月余的时日,好容易做好,不妨昨日母亲带着几个孩子一同进府探看,那些孩子着实喜欢,拉拉扯扯便拉得破损了,实在不能再穿,儿子已经吩咐甄洛重新做,这个宝石项圈,是甄洛特意精心挑选送给步儿的,父相请看是否合意?”
真真的傻,连撒谎都不会,这套衣裙的衣料如此粗陋,步儿如何不知?有了凤凰临世,一个普通的项圈如何能打动步儿?抱着步儿坐了下来,“步儿,且看看喜不喜欢项圈,既然甄洛做不好,我让宫里的工匠帮你做新的衣裙。”
可是伏在肩上的步儿仍在恸哭,除了因为哭泣而千万的抽搐,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全然没有去看那个项圈的意思。
正觉得无奈,步儿突然动了,她转过身时。面上已经没有眼泪,只是眼睛通红,曹丕忙打开木匣盖,木匣内部纯黑,金色的项圈静静的躺在黑色的丝绸之上,项圈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红色宝石,项圈前方中部的宝石最大,纯正的红,仿佛一滴血,而两侧的宝石依次减小,颜色也依次减弱,最尾端的两粒宝石,几乎只有米粒般大小,色作粉红。
“喜欢吗?”这样的项圈的确是价值千金的宝物,步儿平日最喜欢这类东西,应该能够持平她的伤心,“待送进宫中,命工匠在项圈上刻上步儿的名字,这样可好?”
“嗯,”步儿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