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早上就在一起?难道你们昨天晚上就认识了?”荷兰小便听见洪涛和潘的对话,不禁有些好奇,在他看来潘这种女人还是很不好惹的,可是这个中国小伙子怎么一来就勾搭上了呢?刚才的对话虽然都是在讨论大腿,可是让人听着怎么有点别的滋味在里面。
“帅的男人走到那里都会有人注意,而美丽的女人也一样,我和潘就属于互相欣赏这种情况,你说是吧?潘!”洪涛又把他不要脸那套给搬出来了,这种话题你除非比他还不要脸,否则你是无法反驳的。显然荷兰人并不具备这种能力,他又不能说洪涛长得难看,更不能说潘没眼光,只好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马赛小村里越来越热闹起来,外出放牧的马赛男人开始逐渐返回了村子里,而洪涛他们这波客人对于一个马赛村子来说,也是很稀奇的事情,按照马赛人的生活习惯,很少有外人能够接近他们的村落,更别说进入村子里做客了。
洪涛此时终于体会到了野生动物的感受,他感觉自己和野生动物差不多了,每个马赛族人都会好奇的围在他们四人身边,不光是看,有时候还得伸手摸摸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然后凑到一次嘀嘀咕咕。洪涛估计他们是在评论自己这些人的长相,按照马赛人的审美观点,洪涛他们这几个人恐怕都属于很丑的范畴里。
不管是美还是丑,被人关注总是高兴的。尤其是那些马赛妇女和小孩,他们非常单纯。虽然双方不能用语言来交流,但是通过简单的手势和肢体语言,大家聊得反而更细腻更传神。
当然了,洪涛认为如果能把遍地的牛粪和身体上的牛粪味去掉那就更完美了。另外洪涛对于马赛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有一嘴白灿灿的牙齿非常嫉妒,虽然他清楚这可能和他们的饮食习惯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于是洪涛又开始犯坏了,他把身上带着所有的甜食都拿了出来,又强行把魏寒和荷兰小便兜里的糖和巧克力都给翻了出来。甚至连潘的衣服兜也没放过。然后他带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容开始给几个马赛小孩分糖果,还耐心的教他们如何打开糖果的包装。
其实洪涛并不是太喜欢小孩子,当然也不讨厌,他之所以突然变得这么有爱心,并不是让孩子的天真无邪感动了,而是别有用心的!这个用心太险恶、太阴毒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打算让这些黑人小孩多吃点糖,看看能不能把牙齿吃成虫子牙,看他们还能呲着一口白牙让气人!
快4点的时候,领的儿子们终于回来了,其中就有那个小棍子的主人。当他看到洪涛和荷兰小便的时候,显得非常高兴。也不管洪涛听得懂听不懂,叽里呱啦的就是一通猛聊。
“谢谢你们帮了我弟弟,村子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大家的,所以我父亲和长老们决定,邀请你们来参加我们村子里的成人礼。我想这个可能是你们最感兴趣的东西吧?”小棍子的主人身后还站着一个高个子马赛人,虽然他也披着红布光着脚和其他马赛人毫无差别。但是他的神情却与其他马赛人不太一样,而他的一口英语更让洪涛吃惊。
“我叫帕鲁鲁,是卡萨鲁鲁的哥哥。”那个马赛人一边介绍着自己的名字,一边还伸手和洪涛他们几个人握了握手。
在很封闭还坚持着自己上千年风俗的马赛村子里突然蹦出一位会说英语的马赛人,不光让洪涛很惊讶,就连荷兰小便也感到很好奇,于是这4位外来的客人围着这位帕鲁鲁开始了语言轰炸,先是问起他的经历,然后有把各自心里的疑问都提了出来。
原来这位帕鲁鲁是马赛村子里唯一的一位大学生,他在小时候无意中碰到了一个狩猎的队伍,那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触动了当时还处于少年时期的帕鲁鲁,他不打算再在村子里过着和父辈一样的生活,而是更愿意去外面看一看。
当时坦桑尼亚政府在联合国教育机构的资助下,正在推行一个政策,主要目的就是帮助马赛人的族群进行义务教育。由于很多马赛人放牧的区域都已经变成了野生动物保护区,所以能够让他们自由放牧的地方就变得越来越少了。尽管坦桑尼亚政府和国际社会为此也筹集了不少资金用来资助失去了自己牛群的马赛部落,但是救急不救穷,失去了生活来源之后,很多马赛村落都陷入了无以为继的危及。
马赛人天生就是猎人,他们虽然信封自然,性格也并不暴躁,但是刚开始对于政府的这些限制政策还是很抵触的。在他们的眼中,草原和牛群就是一切,失去了这些,他们就不复存在了,于是在很多马赛族人的牧区都生了流血冲突事件,对于这些天生的草原猎手而言,在大草原上猎杀政府派来的森林警察和杀死一个野生动物没太大的区别。
面对着马赛人的激烈反抗,坦桑尼亚政府也无计可施,他们总不能派遣军队和直升机来驱赶马赛人,而且他们就生活在大草原上,行踪飘忽,就算排出军队也不见得能抓到这些猎人,一旦引更大的冲突,那损失可就大了。
要说还是白人比较贼一些,就在坦桑尼亚政府无计可施的时候,联合国的教育组织给坦桑尼亚政府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逐步引诱年轻的马赛族人进入现代社会,然后再通过他们来影响马赛族人慢慢改变观念。这个主意可比坦桑尼亚政府那种强制性的方式聪明多了,也阴险多了,这是打算从根子上消灭马赛族这个古来的东非民族,和当初很多白人殖民者用的殖民政策如出一辙。
帕鲁鲁就属于被勾引的那一小撮马赛年轻人,他说服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这个村子的领,然后提前举行了成人礼,11岁的时候就带着属于自己的2头牛和1o多只羊离开了马赛村落,独自去阿鲁沙上了小学。
要说起马赛人,他们经历了殖民者统治、非洲各国的独立,但是始终没被同化,这次也一样,虽然有少部分马赛年轻人被吸引到了学校里学习,甚至有人已经去了大城市或者欧洲的大学里继续深造,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在毕业之后,还是选择回到自己的族群里继续生活。
这些受到了现代教育的马赛年轻人不仅没帮着政府来对付自己的族人,还帮着自己的族人从法律、经济等方面和政府对抗,估计坦桑尼亚政府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这哪儿是釜底抽薪啊,这纯粹就是助人为乐!
帕鲁鲁中学毕业之后,也返回了火山口的马赛村子,他对于马赛人的未来也是忧心重重,于是他联合了几个马赛同学,在阿鲁沙成立了一家马赛人的旅游公司,为来此观光的欧美游客提供各种向导、导猎服务,旨在提高马赛族人的收入,并向外界宣传马赛人的文化、历史等等。
帕鲁鲁口中的成人礼和他中学毕业的身份好像非常矛盾,因为在洪涛看来,这种成人礼有点太血腥、太落后和太与时代冲突了,不应该是一位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中学生所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