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说:“江妍,很疼。”
“不是想我好吗?怎么连这点请求都不能满足我。”
语调始终沉闷压抑。她是在不高兴,说,“这要怪你。”
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分明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嘴上说得挺凶,却很快松了口。
而后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一颗又一颗,接连不断,断线的珍珠都没她掉落得这么持久。
钟雾青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心脏像是瞬间被狠狠攥住,紧得很。
双手蜷曲又舒展,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倾身靠近,托起她的脸,说:“不要再哭了。”
说罢,江妍抬眼看她。看她平日里的那种冷淡褪变成一种无限柔和。
林间阳光下的小溪泉水一般,永恒长久的包容度。
床头壁灯发出昏黄暖橘调的柔光,本就僵冷的气氛逐渐消融,换为一种说不清的,惺惺相惜的缠绵错觉。
分不清是虚还是实。
夏夜飞蚊难挡。三两只细小的飞虫不知从哪些缝里溜进来,直奔光源处去。
才刚贴近炽热的灯壁,翅膀扑腾发出极微弱的声响,在针落可闻的环境里尤为清晰可闻。像是篝火晚会里,柴木饱受烈焰炙烤后崩裂产生的噼里啪啦声。
随后火星四溅。在她们之间升腾,愈演愈烈。
趋光飞虫好比飞蛾扑火。
江妍突然有了点将坏事做尽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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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某种有恃无恐。往后的扑倒、解衣与亲吻,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江妍沉默着,将她按回床铺里,相交叠的身体陷进柔软的白被,如置云端。被剥去的衣服散落在床尾,只剩下相互慰藉的体温传递。
不知疲倦地探寻与索取,听着身下人的呼吸变得越发乱与重。
恨不得将人融进骨肉里,这样她们才能密不可分,永远没有分离的一天。
于是如雪的肌肤被吮咬出数不清的红痕和轻轻浅浅的牙印。
这一次轮到钟雾青哭了,低低的啜泣声。江妍非要把人咬出泪,然后拍她肩膀小声喊说停一停,受不了。
她想钟雾青是怕疼的,可她就是不肯轻易放过。
因为只有这样,钟雾青才会回抱住她,趴在她肩头喘,埋在她怀里哭。
才能横生出一些被钟雾青所需要,所依赖,所不能被抛下的甜蜜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