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黄葵眉头一扬,还待叙说,这时那王小北突然插了一句话,说我说鬼市之中为何有些戾气,原来都是出自四公子的手笔。
&esp;&esp;这话儿却是多了几分讽刺意味,黄葵顿时就受不了了,说王小姐,切莫得寸进尺。
&esp;&esp;王小北娇媚一笑,说泰山伯的子孙,的确是黄泉贵胄,不过这世间总也离不开一个“理”字,傻子都能够听得出来,真正跟那凶手有瓜葛的,却是那条黄泉血蟒,他俩若是跟凶手有关系,又何必被那血蟒追得满山乱窜呢?
&esp;&esp;虫虫与黄葵对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然而王小北则是个外人,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却多了几分公信力。
&esp;&esp;的确如此。
&esp;&esp;众人稍微一思索,都觉得她说得其实挺有道理的,这两个道士倘若跟那黄泉血蟒有瓜葛,又何必被追得到处跑?
&esp;&esp;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esp;&esp;黄葵怒火中烧,而这时黄英却提议道:“这其中的事情,到底是黑是白,谁也不曾知晓,不如我们先回府上,找那个被抓的道人对峙便是了,你们看如何?”
&esp;&esp;虫虫无畏,王小北事不关己,都点头附议,而黄葵则一脸阴沉,却熬不住别人的目光,也点了头。
&esp;&esp;回到黄府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
&esp;&esp;这个叫做王小北的女子出现得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而且身手也好得离奇,艺高人胆大,并非凡人,所以我刚才一直在用余光打量她。
&esp;&esp;她脸上的表情和目光,最轻微的变化,都入了我的眼中。
&esp;&esp;那女子的城府深,脸上轻易不流露出情感来,然而当黄葵拿出了那圆灵通幽符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她似乎有些异状。
&esp;&esp;她仿佛也认识这圆灵通幽符一般。
&esp;&esp;而就在我还只是猜测的时候,她突然就插嘴,帮了虫虫一把,这几乎让我有了很大的确定性。
&esp;&esp;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也是从阳世前来此处的,而且或许认识萧克明。
&esp;&esp;要不然还真的有些难以解释她的种种表现。
&esp;&esp;一行人回到了黄府,黄葵吩咐旁人去带人过来,而我们则来到了一处宽敞的侧厅处,刚刚抵达没一会儿,那叫做王维伽的道士就给人带了过来。
&esp;&esp;在此之前,他显然是吃了一顿严刑拷打,双脚都不能行走,几乎是别人驾着,拖过来的。
&esp;&esp;一路来到了堂中,他昏昏沉沉,然而瞧见了堂前的虫虫,充满了血丝的双目却陡然一亮,冲着虫虫就激动地喊了一声:“姑娘……”
&esp;&esp;我心想坏了,而这个时候丑道士却站了出来,冲着他喊道:“叫什么姑娘,喊小姐。”
&esp;&esp;黄葵早就盯着,瞧见他站出来,顿时就挑眉怒骂道:“谁的裤腰带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也给拿下了?”
&esp;&esp;丑道士被一通劈头盖脸地臭骂,立刻噤若寒蝉,而这时虫虫却款款走到了王维伽的跟前来,打量了一下他这惨状,眼睛竟然涌出了几分泪水来,激动地说道:“维伽,自你和你师弟三年前被我师父从白山捡来,虽说一直当下人使唤,我却一直把你们当做好友,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狠心,把你毒打成这般模样……”
&esp;&esp;说着话,她几乎就哽咽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那王维伽则“虎躯一震”,声音沙哑地说道:“小姐,我王维伽为了您,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何况这点儿皮肉之苦?”
&esp;&esp;虫虫居然真挤出了几滴眼泪,语气却显得无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必不会再让你受苦。”
&esp;&esp;……
&esp;&esp;这两人一言一和,情真意切,不但表明了彼此之间的联系,而且还隐隐多出了几分难言的情意来,听得我的心中都是一阵醋意勃发,差点儿都较了真来。
&esp;&esp;我这知道实情的人都差点儿吃了飞醋,旁人自然也是被这一对隐约生出情愫的年轻男女而为之感动。
&esp;&esp;黄英虽然脸色也有些不快,不过却是冲着自家弟弟骂道:“别人跟我说你行事霸道,嚣张跋扈,我素来不信,没想到你居然欺负到了我这虫虫姐的头上来了,实在过分!此事我一定会禀告父亲,让他好好管教于你,免得哪日民怨激愤,将我黄家多年的基业,给毁之一旦了去!”
&esp;&esp;黄葵给黄英骂了一通,虽然感觉有些蹊跷,但一来黄英是他姐姐,长幼有序,骂了也就骂了;二来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的确没有占到理,顿时就有些颓然。
&esp;&esp;他瞧着左右人的目光,百口莫辩,心中一阵愤怒,大声吼道:“大兄出事,你们一个两个优哉游哉的,仿佛没事人儿一般,我这里好心管了,反倒给我扣这么一个大帽子?好、好、好,我也不管了,任你们耍去吧!”
&esp;&esp;他气呼呼地甩手离开,而被人挤得满满当当的侧厅一下子就空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