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掏钱!”,妇女委屈地掏出一张五毛钱纸币极不情愿地递给我:“死娃,不得好死!”,我对京海说:“哥,咱不占她便宜,给她找一毛钱,拿来。kuaidu”,京海一直象在看戏,忽然缓过神来:“那筐咱不买了?回去咋给娘交代呢?”,我和他一唱一和:“你没听民兵叔叔说,这叫投机倒把,是反动的?”,京海从鞋里抠出一毛钱给她:“我们不要了。”,我对民兵说:“叔叔,她利用我们年纪小觉悟低,骗我们上当,我们坚决和她做斗争!”,那个大个子民兵拍拍我的肩头:“小朋友,你说的对,以后再别上坏人的当了,快回家去吧!”,我拉着京海就走:“哥,到合作社买盐去。”最后两只筐,为我们多赚了一毛钱,我们把它全买了糖块,一人先吃了一块,剩下的,给胖婶和大叔,还有大哥和小妹妹。这时,我把自己归入了京海家,完全忘了姑妈一家人。
走出合作社,我对京海说:“哥,咱再转转吧?”,他知道我来的真正目的:“大人都管不了的事,你真要管?”,我央求着他:“我没说要管,只是想弄明白小孩是怎么丢的,咱再看一会儿,没情况就回家行不?”,他就喜欢我求他,这样他就有当哥哥的尊严了:“好吧,不能太晚?”,我高兴地和他一同再次来到集市上,快到下午了,集上几乎没人了,只有一个白胖的老太太蹲在一棵树下,她眼里布满了血丝,看来是从远道来的,她肩头挎着个花布袋,目光呆滞地四周巡视着,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和平常老太太不一样!我拉着京海到了她身边,我问:“奶奶,您是卖鸡蛋吧?”,她恶狠狠地回答:“卖啥鸡蛋?去,一边耍去!”,我越感到不对劲儿,我拉着京海,悄悄躲在小医院里,趴在墙头上偷偷地看这个胖老太干什么,不久,有人经过,她便主动打招呼,并迅从布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一双小孩子的鞋。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卖出去一双。京海埋怨我:“是卖小孩鞋子的,看你疑神疑鬼的。”,我们边扫兴地回家了。到了胖婶家,京海给胖婶汇报了卖筐子的经过,胖婶使劲摸着我的头:“俺那老儿也,你可给娘长脸了!连大人都干不过俺娃,真行!”,京海他爸却抱怨着胖婶:“都是你,非让两个娃娃去卖筐,幸亏有这鬼精灵,要是京海一个人去,不定会怎样呢!”,京海倒不生气:“就是,我可没那么多心眼儿。他就是人小鬼大!要不村里人都欢喜(山东土话)他!”,京海爸用赞赏地眼神看着我到:“欢喜个屁!整天都是告状的,咱这山东村有了他,可是在这陕西地界出了名了,都知道咱村来了个活阎王。”,大叔使劲抚了一下我的头:“洗洗去,吃饭我的小祖宗!”,胖婶生气地推了他一把:“别动头,看弄傻了我和你拼命!”,大哥回来了,放下锄头:“娘,看你惯他吧,城里孩子本来就吃惯,等他爸来接他时还不怨你?”,胖婶把我搂在怀里:“俺老儿子比你们都强!他才象个真正的山东人!”,大哥笑了:“他连陕西人都不算,还山东人呢?你瞧他长的那秀气劲儿,确实象个九头鸟!”,我生气了:“大哥你骂人!你嫉妒!”,胖婶摸着我的头解释:“你大哥是夸你聪明,说你长了九个脑子。”,我不解地挠挠头:“可我并不聪明啊!”,全家人都笑了。吃饭的时候,大哥喝着稀饭对胖婶说:“娘,让他小哥俩这几天别乱跑,今天镇上又丢孩子了。”,我连忙问大哥:“看见是谁偷的吗?”,大哥训斥我到:“去,孩子家,别问,也别乱跑,当心把你也偷走!”,胖婶生气了:“孩子问你你就好好说嘛,看把他吓着。”,大哥不服气:“娘,他要知道害怕就好了,村里没人比他胆大,你就别纵着了,看好吧,要不我五婶该埋怨了。”。我的好奇心刚刚被打开,眼看就要被大哥堵住了,我和他争辩着:“不许你训娘,你又不是长辈,凭啥把我当小孩?我非抓住那个偷小孩的人!”,大哥回话了:“好孩子,不,好弟弟,你就安生点吧,大哥明天给你抓麻雀?”,我知道他想稳住我:“行啊,你抓吧,我在家等着,要两只。”,他反倒被我稳住了:“这才是娘的好老儿呢!”,我心想:傻大个儿,你可真好哄!
夜里,我和京海商量着:“哥,你想会是谁偷的孩子?”,他皱着眉头:“想不来,每次都是赶集时丢的,肯定在集上!会不会是那个买咱筐的老娘们儿?”,我笑了:“不会,爱占小便宜的人胆子都小。让我想想。”,望着窗外的月牙和星斗,我陷入沉思,我的脑子象过电影,京海已经开始打呼噜,而我仍在想,最终我的脑海里闪出一幕:——那个卖小孩鞋的胖老太太。对了!她卖的全是小孩鞋,而且是旧鞋,我真想立刻把京海叫醒,但又怕惊动了隔壁屋里的大哥。我继续想着,并且开始计划下次赶集时的行动。可我的判断有道理吗?后半夜,我几乎满脑子都是胖老太太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那是一双吃人的眼,呆滞、麻木、狠毒、诡异,充满野性。我着盼望着明天就是集市。
(暂住笔,待续。于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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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八、缉杀北山吃人婆〔中〕
八、缉杀北山吃人婆〔中〕
终于又等到了赶集的时候,不管姑妈用什么方法,都拦不住我走出家门,就在赶集前晚上,姑妈到京海家,和胖婶聊到半夜,最终的目的是让我回家睡觉,她好象知道点什么,可我绝对不会怀疑京海,我猜想,一定是大哥跟姑妈说了什么,我被姑妈强制领回了家,临走前我只能给京海使个眼色,我们俩的暗号彼此都明白:无论如何明天都得到镇上。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屋里没人,都下地去了,姑妈也不在,我正高兴呢,却现被锁在了屋里,桌上给我留的饭菜,我真的生气了,并且气的直跺脚,我从东屋转到西屋,又回到正堂,我开始犯犟了:今天非出去不可!我着狠,在屋里寻找着出去方法,突然现墙拐角有一小瓶机油,那是姑父向别人要来给自行车备用的,我高兴极了,从书包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卷成细纸棍,把它伸进小瓶口,蘸出许多机油,顺着木门轴根点下去,等到浸满时,开始用力向上抬门,门轴越来越松,终于,我费了好大劲把门抬了起来,从巨大的斜缝间钻了出来,翻过院墙,飞跑着到了京海家。胖婶正在弄她的咸菜缸,我冲她喊着:“娘,我哥呢?”,胖婶放下手里的活:“他没去找你?一大早就提着筐走了,我还当你在村头等他呢!”,我也从不怀疑胖婶:“娘,还有饭没有?”,她非常诚恳地解释:“我想你在你姑妈那儿吃了,就没给你留,你等等,娘给你煮几个鸡蛋去。”,我急了:“不!给我锅盔和咸菜,我不爱吃鸡蛋。”,那年月,鸡蛋对农户人家,是极其重要的补贴,油盐酱醋几乎都靠它换。胖婶急忙去灶房给我拿了我要的,又在院里的“小菜地”里摘了两个西红柿给我:“别噎着,给你哥也带一个,卖完了就回,别惹事啊?”,我抓着吃食,把西红柿塞进小背心里,肚子上古了两个小包,向镇上跑去。还听见胖婶在屋里喊着:“儿啊,别摔着!”。
到了镇上,我看见京海蹲在上次卖筐的地方,等着人来买,看见我,他立刻兴奋起来:“我就知道你准能出来!”,我得意地炫耀着:“那自然!”,我把西红柿从胸前掏出来,递给他一个:“给,娘刚摘的。”,他接过去,立刻咬了一大口:“哥正渴呢。”,还剩下最后一个筐了,京海又不耐烦了:“晌午都过了,看来没人买了。”,我看见有个老汉用镰刀把儿扛着一捆麦草,一边走一边掉着,我便上去叫住他:“爷爷,你的麦草都快掉完了。”,他无奈地摇摇头:“人老了,捆东西都捆不好了,有多少是多少吧。”,我对他说:“你买我的筐,把草和镰都放到里面,挎着也轻省。”,他看看我:“你娃娃可真机灵!卖了你的筐,还帮了我的忙,行,几毛?”,我把筐递过去:“一毛五,结实着呢。”,他接过筐:“你编的?”,我摇摇头:“俺爹编的,他手可巧了。”,老汉从草帽缝里抠出两毛钱:“这么好的筐,卖贱了,两毛也值,不找了。”,我坚持着:“我们不抬价,要不下次没人买了。”,我让京海找他五分钱,老汉看着我开心地笑了:“看你人小,倒还讲信用,比大人都强,真是个乖孩子。”,我被夸的不好意思了,直挠头。目送着老汉远去,最终我的目光又回落在那棵树下,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京海:“哥,看,卖小孩鞋的!”,京海同意我前几天分析的最后结果,我们共同把目标锁定在这个奇怪的胖老太身上,她还是满眼布满血丝,一脸凶相,让人看了不由得毛。我们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到了下午,她在镇上小饭馆里吃了一大碗猪血泡馍,一共要了四个馒头,天哪,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比大哥还吃的多!我和京海惊讶地对视了一下,这更坚定了我们的判断。我决定跟踪她,问京海:“哥,你怕不?咱跟着她,看她到底去哪?”,京海也早被我挑动地对这件事兴趣极浓:“怕啥?走。”,我们小心翼翼地跟着她,一直来到了公路的长途车站上,已经有几个人在太阳底下焦急地等着有南来的车了,京海问我:“弟,她要上车怎么办?”,我坚定地说:“我们也上。”,他连忙脱下鞋准备抠出钱:“咱就给娘说筐被民兵抢去了,没卖成。”,我不同意:“不能扯谎,你放心,我有钱,我爸给我的五块钱我一分都没花。”,他连忙捂住我的嘴:“那么多!别让人听见,当心给抢了。”,我把钱交给他:“那你给咱藏起来。”,他看着黄黄的五元钱犹豫着,但又不好拒绝我,便把它藏到了鞋里,他问我:“那咱票钱咋办?”,我回答:“小孩不要票。”,他始终相信我的话。我们终于跟着胖老太挤上了长途车,她劲可真大,小伙子都挤不过她,我们上车还是借她的力呢。
车开出约莫有二十公里,便正式进入北山了,我们曾无数次遥望的北山,就在眼前,我感到身上凉渗渗的,又很兴奋,售票员开始喊了:“药县快到了,没买票的快补上,别让人跟下车,还得赶时间呢!”,京海看看我,我低声说:“她在哪下,咱也下。”,就见胖老太拿出一元钱递给售票员:“一张。”,售票员很友好地问她:“奶奶,你在哪下?”,胖老太仍板着脸:“药县。”,售票员到了我们跟前:“你小哥俩到哪?半票。”,我也说药县,并意京海拿钱:“哥,买票。”,京海说:“我鞋掉了,让我先提上。”,他蹲下去取出了钱,售票员撕下一张一元的票。不久,车停在了一个小镇上,我们随着胖老太和另外几个人下了车,腿都站僵了,我坐在了地上:“哥,歇歇吧?我腿木了。”,京海过来给我揉着腿:“要不哥背你吧?”,我又逞起能来,硬撑着站起来:“走,不要你背。”,我们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胖老太,她在镇上唯一的小茶摊上喝了碗茶,我们也渴了,两人各喝了一大碗茶水,有那五元钱做后盾,我们的胆子很壮,那年月,五元钱,对两个孩子来说,是花不完的大钱,尤其是生活在农村的京海,很少有机会摸到这么大的票子。胖老太喝完茶,便从一条小路往山上走,我们便跟在后面,不久,她似乎现了我们,越走越快,我们开始追,她看起来没有加快脚步,但我们渐渐地要小跑着才能看到她,盘山路太陡了,我们终于爬不动了,两人气喘吁吁地背靠背坐在了半山腰的小路上,我们俩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京海说:“哥,咱咋就撵不上她呢?”,京海也累得够戗:“没办法,咱没上过山,人家天天走山路,看来是不行了。”,靠在他背上,我能感觉到他嘭嘭的心跳声。京海问我:“弟,咱还撵吗?”,我坚持着:“撵!都跟到这儿了,不能白跑一趟!”,他被我的倔强感染了:“对!咱不能白跑一趟。”,我们象是放飞到林子里的鸟,又象是从笼子里逃出来的猛兽,早已经不顾念家人的担心了。
胖老太早已经没了踪影,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京海问我:“弟,咱现在咋办?”,我想了想:“咱趁着天没黑,顺着路先下去,到茶摊上打听好,明天再上山。”,京海总是那么信任和听从我,虽然他只比我大两岁,但到关键时总是护着我,他要充分体现一个当哥哥的胸襟,我虽然很淘,但没有他体质好,我们是互为依靠的小伙伴,比亲哥俩要亲的多,从来都是一致对外,我骨子里的天生胆大是他无比佩服的,他始终以有我这样的弟弟而自豪,而他对我的爱护和本质里的厚道、宽容也让我十分赞赏,有了这两股力量拧在一起,我们什么也不怕。当我们来到小茶摊时,天快黑了,茶摊的门已经关了,我上去敲门,里面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