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忠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个小冤家的争执;他既然也觉着小老虎和吾麻确实是良配;便难得地出言帮了小老虎一把:“虎娃;你愣着干什么;现在不追上去哄那丫头;回头更有得你罪受。”
小老虎疑惑不解地看了看阎忠;猛地恍然大悟;打马追着吾麻而去。
张绣发现自家主将一句交代都没有;就那么追着小女孩跑了;登时目瞪口呆。
阎忠扬手挥开马蹄扬起的尘土;笑了笑;转而对张绣道:“小将军;你就是张济的侄儿张绣?”
张绣回过神来;朝阎忠一拱手道:“晚辈张绣;见过阎先生。叔父曾多次提及阎先生;说先生是汉阳名士;今rì得见;是张绣之幸。”
阎忠不以为意地笑道:“不必如此多礼;我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礼数;来来去去;烦人得很。”
张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由自主又往小老虎离去的方向看去;但也只能看到一路的黄尘和滚滚向前的大军队伍;再难辨小老虎的人影。
阎忠看到张绣的举动;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淡然笑道:“张绣;你其实不用如此重的的心思;那只老虎看着年幼;但处事公道明白;不会因为那小丫头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就有所偏袒;你大可以放宽心。你瞧瞧麴建公;他就比你明白得多;明明是他得罪小丫头更深;可是他根本就不来。”
张绣郝然道:“是晚辈失态了。”
阎忠又道:“既然来了;左右无事;不如你和我说说美阳城的事情;董仲颖在美阳;rì子应该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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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降将(三)
这是补上周五的那一章。张济知道不好;与一众袍泽一商量;横下心来送张绣离开;对外却只说张绣逃了。
张绣回到美阳还不足一rì;就被逼得孤身逃亡;天下之大;竟然无处可去;没奈何;只好照着叔父张济所言;又回到老边这里。张济是董卓的老部下;与老边有过数面之缘;得了张济亲笔书信;老边也不疑有他;收留了张绣;还将他分派到小老虎营中。此时小老虎已经上路两天了;张绣紧赶慢赶;在郿县赶上了队伍。
“董仲颖虽然毛病不少;但是护短这一条却是人尽皆知的;连他都保不住你;可想而知;他的rì子一定不好过。”阎忠没有幸灾乐祸;神情中更多的是一种嘲讽的意味;对官军中尔虞我诈;强敌面前还互相算计拆台的行径极为不齿。
“阎先生明见;晚辈当时一逃;却坐实了勾连叛……边帅的罪名;晚辈想来;既然已经背上了罪名;倒不如干脆真的反了;那一边……已经是回不去了。”张绣由衷欧感叹;但是话里隐约仍有为自己辩解之意。
阎忠听出了张绣的意思;也不去说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幸亏你当时逃了出来;否则不但自身难保;还要牵累到董仲颖。”
张绣讶然道:“先生何出此言?”
阎忠淡然一笑;他曾随皇甫嵩平叛;不论朝堂上;还是军中;种种龌蹉;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说董卓被请去议事;随即就有人来抓你;哪有那么巧的事?分明是有人支开董卓;好拿你开刀。你在军中不过是小小都伯;真要查你;又何必大动干戈?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从你身上找到把柄;真正要对付的;是董仲颖。”
听此一说;张绣恍然大悟;愤然道:“那些人痴心妄想军中上下;谁不知道董将军对大汉的忠心;晚辈的事情更与董将军无关;他们便是抓了我;也牵扯不到董将军身上。”
阎忠冷笑道:“三木之下;何患无辞?你要是当真落到他们手上;要什么供词没有?真到了那个时候;董仲颖不死也要脱一层至于你;只怕连尸首都不知在何处了。”
张绣回想起自己逃亡前后的情景;再一对照阎忠的说辞;心中登时了然;禁不住冷汗涟涟。怪不得自己的叔父和一干军中将领如此急迫;怪不得董将军的那个女婿李儒当时会自作主张;原来他们都是深知其中险峻;才会急急忙忙送自己出逃。
“想不到;张温等辈如此歹毒心肠;有朝一rì;有朝一rì;定叫他们百倍奉还。”张绣咬牙切齿地说道。
阎忠笑道:“如今说这些为时尚早;既然来了;还是安安心心在这里呆着。天下渐乱;以后未必没有洗刷你冤屈的机会。而且;以董仲颖的心计手段;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这个仇是结的越发深了。”
“晚辈走投无路;能得边帅收留;虎将军待我也与旧rì同袍一般无二;在下岂能不尽心力。至于洗刷冤屈;怕是没有机会了。”张绣苦笑着说道。
“罢了;你看前面;老虎和那丫头一起回来了;你要和那丫头见面;脸上须不好看;还是避她一避。不过你也大可放心;那丫头虽然娇蛮;其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一直与你为难的。”阎忠笑着让张绣回去;张绣确实也不愿再与吾麻朝面;应声而退。
注视着张绣离开的背影;阎忠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个张绣;心思也太重了一些;如此谨小慎微;一句话也不敢说错;比起麴义的傲气豪迈;真是天差地别。不过看他说起张温时的恨意;倒还不失大丈夫的烈xìng。”
正自思酌;前头小老虎带着吾麻并骑而归。看吾麻丫头眉开眼笑的模样;分明是被哄得开心;而小老虎脸上微见郁闷之sè;想来是又被小丫头趁机整治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