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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第1页)

蜃楼;如梦一场。”

“真有人能做到么——连边先生你都没有做成的事情……”成公英满怀忧虑。

老边怅然长叹:“谁知道呢;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或许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只不过……这么做会让凉州人流很多血——凉州之地势必烽火连天。”

老边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注视着天边如血的残阳;久久不语。

第四十章 暗流(一)

王国与韩遂联袂而来;又相携而去。这一趟允吾之行他们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过也让他们同时认清了一个事实。如今的凉州;没有老边的支持;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返回汉阳之后;王、韩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放出风声;向每一位部落首领、军中大将阐述自己的宏图大计;想方设法谋求更多人的支持;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们的言行举止比往rì收敛了许多;rì子也因此多了几分宁静祥和。

就在这平静的秋rì里;不论王国还是韩遂;他们一边招揽人心;一边等待着一件必定会发生的事情;他们在等一个心照不宣的结果。平静安宁的表面之下;暗流涌动。

转眼之间;中平三年的十月就不经意地溜走了。十一月的凉州骤然大寒;离十二月尚有十几天的功夫时;汉阳郡就迎来了第一场大雪。也同样是这一天;韩遂府上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韩府的偏厅里;一个年约五旬的文士昂然肃立;面对韩遂审视的目光依旧从容不迫;施施然拱手一礼;好似并非陌生人贸然登门;而是在通家世交府上问安一般:“南阳何飆;见过文约兄;冒昧登门;万望海涵。”

饶是以韩遂之心机深沉;仍不免大惊失sè;他只是听说有一关东口音之人登门造访;又不肯先通报姓名;虽然隐约猜到来者必定与朝廷有涉;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人居然是名满天下的何飆。

“没想到是伯求先生当面。先生驾临寒舍;蓬荜生辉;文约何其有幸”韩遂如今是反贼;但也是士人。往来雒阳多矣;何飆的名号当真如雷贯耳。

何飆故作惊奇道:“文约兄莫非认识何某?”

“伯求先生大义;韩某久仰了……只可惜;直到今rì才有幸一见。”韩遂亲自引何飆入座;神态客气恭谨;也不知是真是假。

“飆在雒阳;与盖元固乃挚交;曾与元固说及凉州人物。元固尝言;韩文约有文武用事之才;乃凉州大才也;今rì一见。果然不凡。”

韩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元固谬赞了;与伯求先生相比;韩某些许微名何足道哉?先生当年奔走天下;扶助党锢之士。中官切齿必得先生而甘心;然先生亦无所惧;秉义而行;天下士庶咸知。如先生才是天下砥柱之材。”

二人近乎虚伪地互相客套寒暄;也是互相试探揣摩。半天也不说及正题。说得久了;何飆先就忍耐不住了。因为对面的韩遂看来是一点都不着急。言语如素;半点口风不露。好像真把他何飆当做上门造访的好友了。何飆心中暗自计较:这个韩文约若只论心计;还真是个人物——元固所言果然不虚。

韩遂自然是不着急的;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又是何飆主动找上门来;分明是对方有相求之意;自然乐得稳坐钓鱼台;等着何飆先开口。

“飆初入凉州时;尝闻坊间传言;说文约兄力阻诸部首领不使东进;不知可有其事?”何飆终究耐不过韩遂;先自开口旁敲侧击。

韩遂目光凝视;似笑非笑道:“伯求先生消息何其灵通;遂言不过旬月;伯求先生便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何飆坦然道:“料想朝廷之议;旬月之间也会传到文约兄耳中吧?”

韩遂大笑道:“伯求先生坦直;韩某也不矫情;不错;是有此言。凉州军中多有东进之意;韩某却力持不可。”

“敢问文约兄何以违众意而行?”

韩遂目光一闪;笑道:“此事关乎军中大计;交浅言深;恕不便深谈。伯求先生乃高士;何必营营于琐事;徒扫兴尔。”

何飆苦笑道:“人生与世间;脱尘俗而**者乃神仙也;伯求不才;不敢望神仙之事;只好在俗世中行走。”

“原来先生是有意而来;倒是韩某怠慢了;先生有事不妨直言。”韩遂知道试探敷衍到此为止;该说及正题了。

何飆肃容道:“飆来时;听闻文约兄持端重之计;力主凉州诸部保境自守;且有意与朝廷媾和;使关陇免于兵祸;窃以为文约兄诚乃仁义之人也。”

“伯求先生过誉。”韩遂面如止水;淡然回了一句。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飆越是客气;韩遂心中越是笃定。

不料何飆话锋一转:“但不知以文约兄之仁义;何以金城反乱之际;不思弥祸;反而弃朝廷之恩;遽生反意;与北宫伯玉等羌氐之辈同谋作乱;为祸关陇?”

韩遂面sè陡然一沉;寒若冰霜;厉声道:“朝廷昏悖失德牧守者枉法残民;凉州民不聊生;群情激愤;遂成反叛之祸;所谓烈火着油;此等大事岂是韩某一人所能为?关东黄巾之乱;正是明鉴。”

何飆对韩遂的怒气勃然视若无睹;不以为然地应道:“文约兄所言差矣。朝廷养士二百年;正为举天下之才以兴国安邦;如今天下生乱;正是我辈士子奋起成义、救时济世之机也;文约兄不能秉持忠义之道;拨乱反正;反倒与羌氐禽兽之人同流合污;窃为兄台不齿。”

韩遂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伯求先生;今rì就是为侮辱韩某而来耶?若不说个明白;且请自去”韩遂勃然作sè;看似气势凌人;其实不知不觉间;此番谈话的主动权已经被何飆所掌握。

“某本以为;文约既有仁义之心;必不失忠义之念;如今身处叛党营中;或为无奈之举。不料今rì观之;令人大失所望。”何飆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似乎深为韩遂而惋惜;“飆临来之际;盖元固极力为文约兄辩白;大将军亦曾言道:韩文约昔rì尝劝我诛宦官以安社稷;吾不能行之;今思前言;深为叹恨。故而大将军修书一封;托我转交文约;如今看来;这封书信不合时宜;不给也罢”

韩遂被何飆连番激怒;已然失却平常心;此时骤闻秘事;更是心神失守;失口道:“你说什么;大将军的书信?”

何飆探手入怀;取出一个信囊来;轻轻托在手中;面sè冷峻地看着韩遂:“敢问文约兄;果真冥顽不灵;打算终身背负一个叛逆的罪名么?”

见了信囊;韩遂突然冷静了下来;坐回席上;略一思酌;淡然道:“我自秉义而行;何惧他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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