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爷,三叔,里正,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撂下一句话,林怀生谁的面子也不看了,转身进了屋。
李如兰不甘心的狠狠瞪了林怀义几人一眼,眼神里满室怨怼,秋后算账的意思十分明显。
“怀义,你什么也不用怕!林家列祖列宗在上,有我这把老骨头看着,还反了他了!”林七老爷子对林怀生的不懂礼数和李如兰的嚣张,很生气,说话时声音扬起,保准里头的人能听到。
“怀义,收拾收拾,早点进去休息!”林三叔也来安抚,包括里正,和来看热闹的邻里们,纷纷道别离开。
林通学趁着人都走了,跑到西厢里翻找了一通,拿出个小包裹,然后拽起自家媳妇,直奔东厢。
尤氏气的要拦,林通文却瞪了她一眼,两人也赶紧跟了过去。
无论是东厢还是西厢,两间房内都是盘了大炕的,当初分别分给老大和老二单独居住,为了方便,都将其中一间的门堵了,然后改成了套间。
这样的房子,到处透风,都有妻儿的兄弟俩来住,确实不太方便。
不过这年头的庄户人家,对这些并不太当回事。
林通学拽着媳妇直接进了内屋,将炕上的铺盖卷卷了丢出来,让媳妇和儿女坐在炕上占着,然后匆匆出门拿自家的铺盖卷。
出了内室门,看到大哥正往这边瞄,林通学心中越发不安了。
使劲儿拉上内室的门,瞪了林通文一眼,出了门。
想起老大的眼神,林通学有点烦躁,当年大哥惦记自家媳妇的事儿,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都好几年了,竟然还不死心,该死的,不该住东厢!
林通学匆匆出门,从柴草上抱铺盖卷时,咬牙切齿的想,明天就去找人,把门改过来。
林怀义一家在茅草屋里住了好几年,可是当真收拾起来搬家,竟发现,除了炕上有些破旧的铺盖卷,实在没啥东西,不过西厢房里原本的家具都还在。
柜子、客桌、椅子、凳子,外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还放着几本书和一些纸墨笔砚。
林怀义和苏桃花收拾的时候,林福儿拿起了桌上的毛笔,在笔洗里泡了泡,在纸上描写起来。
苏桃花把一家人仅有的几件衣服,叠好了放进柜子里,到现在她都感觉自己在做梦,心跳的很快,放好衣服,见林怀义已经把床铺好,才有点真实的感觉。
她笑着回头,看到趴书桌上的林福儿,拿着笔写着什么,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她悄悄靠近林怀义,拽了拽自家男人。
林怀义的心情很复杂,这院里的房子,都是爹娘在世的时候修建的,按理,有他的份,可是想到刚才闹的那么厉害,想起老哥哥刚才的态度,林怀义心里非常难受。
林怀义正一边忙碌着,想心事,突然被自家媳妇拽了拽,再顺着媳妇呶嘴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看到女儿趴在书桌上,正拿着笔在写什么。
林怀义震惊了,看向自家媳妇,苏桃花微微摇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于是两口子轻轻的走向外间的书桌,靠近后,看到林福儿写在纸上的字,眼睛瞪的更圆了。
“福、福儿,你、你怎么、怎么会写字的?”林怀义不认识字,可林福儿描画的东西,感觉就是字,而且笔画还不少,样子还挺漂亮,对于一个从来不会写字,甚至连笔都没碰过的五岁孩子来说,突然会写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这,林怀义哪里还有心思悲春伤秋啊!
整个心思都被女儿的举动惊到了,他突然想到,那日三叔说福儿靠女秀才之类的戏言,心中越发震惊了。
难道,难道他林怀义的女儿,真的会成为女秀才?
“神仙爷爷教的。”林福儿笑着又一笔一划,公公正正的写了两个字,等写完了三个大字,林福儿笑嘻嘻的指着纸上的字,说道:“爹,娘,这是福儿的‘福’,这是禄儿的‘禄’还有这个,神仙爷爷说,‘福禄寿’都是好字,等娘给福儿禄儿生了弟弟,小名就叫‘寿儿’。”
一句神仙爷爷教的,林怀义和苏桃花深信不疑,听到林福儿后面的话,苏桃花脸脖子红了,显然这话林怀义十分爱听,看看女儿,再看看媳妇,呵呵呵直乐。
西厢这边的笑声,传到正屋,李如兰气的咬牙切齿,骂骂咧咧,但是今天林通晓说的话,把李如兰吓到了,她也不敢太嚣张,生怕一不留神,把儿子的前程给毁了。
不敢大声骂,就低声嘀咕,叨叨叨、叨叨叨,说起来没完没了,林怀生听的多了,想起弟弟与他离了心,气的喝道:“你给我闭嘴,都是你这张烂嘴惹的祸。”
林怀生一句话,捅了马蜂窝,李如兰要撕扯林怀生,林怀生忍让惯了,虽说气大,对上李如兰不要命的闹法,也怯场,他见李如兰要发飙,哼了一声,甩袖出了们,找三儿子拼床去了。
留下李如兰一个人,哭喊咒骂的好久,没人理,直到许久后才安静下去。
正屋安静下去了,东厢一下子挤进那么多人,却热闹了整整一晚上。
林通学带着妻儿住进去,林通文没有坚持反对,尤氏心里有气,躺下后憋屈的不行,一个人抽抽搭搭的掉眼泪,林通文往常听到自家媳妇哭,是非常厌恶的,可是今儿听到哭声,他想起了之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蔡氏,想起蔡氏的样子,他有些心猿意马。
于是渐渐凑到媳妇跟前,手也伸了过去,软乎乎的两团肉捏在手里,林通文呼息一声,心里越发猫爪子挠一般。
今夜给老二腾了一间房,三个孩子只能和两口子挤在一个炕上睡,儿女就在身边,男人如此举动,惹的尤氏焦急的想阻止。可是自从上次尤氏扑到牛粪上,林通文好几天了都没碰她,尤氏心里悬着,好不容易林通文又来了兴致,尤氏不敢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