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平国将国事交给宰相宋叔韫处理之后,日子竟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起来。
所有的大臣都在忙着培养自己心目中的皇储。
唯有陈留侯,为太子的死苦闷伤心,为拿不回兵权而懊恼后悔,却又无可奈何。所幸的是,还有爱妻沈含琴在旁安慰。沈家一向淡泊名利,便劝陈留侯宽心,只要平安健康,就是长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的陈家,最应当珍惜的日子。陈留侯及陈氏一族才渐渐接受现实。
话说这支持二皇子的大臣们,可谓想尽办法,劝其向善,然而,却是徒劳,不仅没能使其向好的方向发展,反而促使他嚣张跋扈,变本加厉。
二皇子平缮近来寻着一个好去处,便是远郊处的一片野林,正可以顺了平缮的心意,可尽情虐杀捕猎。说也奇怪,似乎只有杀戮之事能让平缮感觉到快意。
尽管幕僚们冒死劝诫他多学些治国安邦之策,平缮也无动于衷。
以至于听得烦厌,便直接把十几位大臣赐死,若不是奉常张顺派人带皇后懿旨救了众位大人,大臣们早已是命丧黄泉。
至此,便再无几个当权者拥护平缮了,渐渐便任其肆意妄为,不再劝矣。
于是,王皇后特嘱咐宰相宋叔韫将众位大人一一说服,以便早日扶正明主。遂,拥护二皇子的大臣们几乎纷纷倒戈,暗地里亦筹谋着将四皇子平祺推选为新君主。
至于三皇子平统,也是愁煞了御史中丞司徒宁等一干忠臣。
只因平统的生母舒贵人目不识丁,原本只是皇帝的贴身婢女,因生下三皇子,才母凭子贵,被封为贵人。故而,这平统虽说是心肠善良,却实在是天资愚钝。
每日只是听从大臣安排,早晚用功读书,无奈天资不足,所学基本白费。
众臣子只能是摇头悲叹,虽然三皇子的性情像极了平嬴,却比不上其父天资的一半,恐怕是天意如此,便也心凉了大半截,只能是继续死马当活马医,自欺欺人地过日罢了。
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宫里逐渐有了“四皇子迟早登基”的流言。
四皇子平祺虽仍是懵懵懂懂,但某日登基却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这天,在四皇子居住的重华殿里,和平祺最为亲近的小公公泽安,为了哄皇子高兴,竟突然称呼平祺为皇上。没想到,却被平祺狠狠地踢了一脚。
只见平祺大骂道:“混账东西,再敢这么放肆,就命人摘了你的脑袋!”
从未见过四皇子如此恼怒的小公公吓得不轻,赶紧跪拜了好几个响头,一边咒骂自己“该死”,一边赶紧退下了。
“混账东西,居然叫我做皇帝!混账!谁要当皇帝?!”
平祺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生气得把屋里的碗碟花瓶都砸了,吓得门外侍候的宫女们纷纷在门边瞧看,却不敢进去。
这时,平祺房里为首的叫做采莹儿的宫女见此情形不妙,便赶紧让各位宫女在门外候着,又差了公公去公主平淼那,请求公主来救急。
泽安公公二话没说,便赶紧向公主所住的永乐宫那去求救。
“哟,泽安公公来了!”
永乐宫里的一个公公认出了泽安,便面露笑容地说道。
“哎哟,大事不好了,皇子今天恼怒得厉害,奴才这不赶紧过来请公主来劝主子,否则,我们这帮奴才可有得受咯!”
泽安公公焦急得跺起脚来,只因平祺平日里极少发火,可一发火便吓死人,谁也不敢招惹,若久了无人过问,则众奴才难逃皇后责问,可若过问,必然冲突了皇子,同样是难逃罪责。
“诶唷!这可不巧!公主刚出了门,仿佛是去御花园捕蝴蝶去了。”
公公见泽安急得如此,便赶紧说道。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啊,怎么突然这时候捕蝴蝶呢!”
泽安公公大叹一声,只好拔腿向御花园跑去。
“混账!哼!越想越气!”
平祺砸了东西仍然感觉不过瘾,便拿了把剑,冲出门去,吓得众宫女太监赶紧跟着,又不敢跟得太近。
“混账!哼!凭什么!”
平祺一边吼着,一边用剑把园子里的花草砍得七零八落的,真是可怜了平日里好生浇灌的心血。
“皇兄!皇兄!你看,我抓到蝴蝶了!你看!”
只听见远方传来爽朗的笑声,却不见其人。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平国公主平淼。
只见平淼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得极为漂亮,白嫩的皮肤像能滴出露水的芙蓉,修长的身材凹凸有致,一身金丝镶嵌的衣裙随风舞动,看起来像极了尚未完全绽放的半开的花蕾。
“哼!蝴蝶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