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围所有人悲怆地看着这一幕,沈姮丢掉手中的木棒,拼命挖去这位母亲身下的泥巴:“快,快,说不定孩子还活着。”
众人这才惊醒,母亲为孩子挡起了一个空间,尽管也被泥土填了,但若时间并不长,那就有可能活着。
一汉子将孩子抱了出来:“身体还是软的,还是软的。”
沈姮赶紧上前为孩子清理五官所有的泥垢,特别是鼻腔和喉咙,惊喜地发现还有呼吸,赶紧让其头后仰,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了,正当她要喊人时,谢俭走到她身边,一手替她托住了孩子的头,另一手板开孩子的嘴,对着孟宣朗喊道:“牵出他的舌头。”
孟宣朗一怔:“什么?”
“牵出他的舌头,让他能顺利呼吸。”
“噢,噢。”
对,这种时候开放气道是最为关键的,沈姮没想到谢俭还知道这个。
此时,一名大夫匆匆过来,先是探了探孩子的脉搏,又赶紧拿出银针施救。
不一会,孩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便寻找着人:“娘——”
孩子父亲一把抱过失而复得的儿子,放声大哭。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又开始其他地方的救灾。
“大人,求你们不要走,我爹娘还被屋子压在下面,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啊。”一女子哀求的哭声传来。
陆纪安带着不少的衙役和士兵准备离开前往下一个村子,被一女子拖住,古锋见状,拖开了女子,道:“你家的房子地势太低,又被上面的房子压了下去,他已无生还可能。”
“你们都没救怎么知道无生还可能啊。”
“士兵已经挖了两个时辰了。”
陆纪安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人离开,也不知道衙门里其他几位大人领着人在其余几个地方如何,希望救出了更多的百姓。
此时,已经入了夜。
坐在地上休息的人目光都落在这位女子身上,他们都很想帮忙,可都没有力气了。
沈姮收回目光时,见谢俭的视线也极为动容地看着女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谢俭脸上看到波动,虽然是不同的两件事,但这种情况,他的感受应该特别深吧。
“姑娘,你别怨我们,实在是还有太多人需要去救。”古锋沙哑着声音说。
“难道我爹娘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就不需要救吗?”女子痛哭。
古锋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紧要时,哪怕是条狗他也会救,但紧要起来,人的性命也是先救那些能救出来的:“兄弟们,走。”
周围到处都是呼叫亲人的哭喊声。
沈姮擦去眼角的泪珠,天灾在现代大部分时候也是听天由命的,更别说在古代。
“我太爷在他为官的书上说,”孟宣朗哽咽着道:“无人生来是被舍弃的,但为大局得弃部分于不顾时,作为未被舍弃的上天眷顾之人,得去同情、关照未被上天眷顾之人,此乃人间道。我现在有点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作为未被舍弃的眷顾之人?谢俭闭眸,那他,属于前者,还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