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恶鬼被卫如戈踩着脑袋按回了地上,少年似笑非笑道,“我若是剑术不精,哪怕歪一剑,你都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来。”
这便是说,卫如戈是故意放他一马的,对于鬼王手底下被寄予厚望的恶鬼来说,卫如戈这句话比任何形式的羞辱都要来得狠,并且尚有不服的恶鬼发现,少年轻飘飘地踩着他的头,他却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
他可以输,也可以任务失败,却不应该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卫如戈,这有负鬼王重托,当以死谢罪。
“败于你手,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恶鬼语气惊人的冷静,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仿佛自己的生死无关痛痒。
“是么?那便如你所愿好了。”卫如戈轻笑一声,拔出插在恶鬼胸口的剑,然后朝他的咽喉刺去,恶鬼闷哼一声,却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嗡——”剑刃被弹开的轰鸣声响起,紧接着一个稍显阴柔的男声不紧不慢地响起,是对那地上的恶鬼说的:“没完成任务,自然死不足惜,只是主子这么多年栽培,你可还清了?”
一身纱衣,春光外泄的艳鬼坐在树枝上晃悠着一双雪白的腿,他抬手接住弹开卫如戈的剑后飞回来的竹箫,满头青丝滑落,艳丽又诡异。
艳鬼瞧着下头红衣如火的少年,忽然舔了舔唇角,他道:“卫小郎君,上次一别,身法越发利落了,也不知别的地方是否……”
而后又看向路舟雪,然后妩媚地笑了起来,他从树枝上跳下来,却没有落到满是血污的地上,而是凌空飘着的,他走到距离路舟雪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一字一顿道:“路、舟、雪?”
路舟雪无言地看着他,并不说话,想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别这样戒备呀。”艳鬼语气温温柔柔的,若是不看从他脚下的阴影里又开始源源不断往外爬出的恶鬼,或许当真会让人觉得他是什么善类,“主子让我们带你回去,这家伙粗鲁,冒犯了你,可我是很喜欢你的。”
“你喜欢我?”路舟雪狐疑地看着公孙无音,鬼话连篇,他怎么都不可能信。
“是呀,谁不爱美人呢。”公孙无音有些痴迷地望着路舟雪的脸庞,似乎想要伸手碰一碰,手还没碰到路舟雪的脸,先被天白丝细细密密地控制住了,锋锐的丝线在他手上划出了一道道的小口。
路舟雪指尖缠绕着天白丝的线头,他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艳鬼低下头去小声呢喃了一句,而后竟是突破了天白丝的防御出现在了路舟雪的背上,一双柔若无骨地手顺着衣领伸进了路舟雪的胸膛,冰凉的舌头则将路舟雪的耳垂卷进口中舔吻。
公孙无音妩媚娇艳,路舟雪清冷出尘,两个美人这样的动作姿势无疑是相当香艳的,卫如戈却是眼神都不变一下地提剑就要把艳鬼从路舟雪身上挑开。
不想下一刻公孙无音的手忽然放到了路舟雪的脖子上,语气含笑,眼神却是带着某种警告意味地看着卫如戈:“别动,卫小郎君。”
卫如戈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流华,还不起来,随我回去向主子负荆请罪。”艳鬼目不转睛地盯着卫如戈,嘴里同地上的恶鬼说话。
流华站起身来,不太情愿地站到艳鬼身后:“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便阴沟里翻了船了。”艳鬼一改方才的娇媚,语气有些犯冷,“坏了主子的事,你死一万次不足惜——去,把他绑起来,用缚仙索。”
交代完流华,许是为了防止卫如戈反抗不配合,公孙无音收紧了压着路舟雪咽喉的手:“卫小郎君,你知道该怎么做。”
卫如戈眼神细微地动了动,他同路舟雪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丧气一般地任由流华把他捆成了粽子。
处理完棘手的卫如戈,公孙无音松开路舟雪的咽喉,他似乎想吻他,后者偏头躲过,公孙无音一愣,却是笑道:“怎的,路公子这是不愿意?”
“你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浪货,人家嫌你脏。”流华拎着卫如戈的重剑走了过来,恰好听见公孙无音的话,当即毫不留情地奚落道。
这话骂得是很难听的,路舟雪皱了皱眉,说道:“并非如此,只是你我并非两情相悦,本不该做此行动。”
公孙无音不在意流华的话,因为那的确是事实,他生前是娼妓,死后是艳鬼,一次也伺候过好几个,走投无路恳求佛祖时,香火钱那庙里的佛陀都不肯收,的确是脏。
却不想这凤凰君还特意说这一番话来宽慰他,也是有趣,自己还是阶下囚呢。
“路公子,我果然很喜欢你。”公孙无音整个人趴在路舟雪背上,一双雪白的腿水蛇似的缠着后者的腰,他在路舟雪颈窝里蹭了蹭,朝对方耳朵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想和我做么?”
“我的腰很软,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路舟雪:“……”
卫如戈:“???”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