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东方白微酡的脸沉了下来,眉头结在一起。
“公子,怎么啦?”蒋大牛立即发觉气氛有异。
“我不能去见彩虹姑娘。”
“那是为什么?”
“她在临别时,把最珍贵的‘天丝宝衣‘送给我,我却把它丢了,在没寻回之前,能有脸见她么?”
“公子!”蒋大牛用力抓了几下头,把半碗酒一骨碌灌了下去,伸伸脖子,用衣袖擦了擦口边酒清,睁大发红的眼道:“不用愁,我们不说她不会知道,之所以请公子出马,是要阻止她剃度,这么美的女子要是当了尼姑……”
他没说下去,看样子是找不到适当的词句形容内心的感受。
“大牛,我……能阻止么?”亮丽的虹影又在眼前闪耀,东方白不敢往下想,仿佛心里是一片泥泞。
“一定能,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公子答应娶她,她一定会回心转意,打消出家的念头,因为她曾经说过她唯一亏欠的是公子。”
“亏欠是谈不上,只是我无法答应。”
“为什么?因为她是残忍的女杀手,她是……”
“不要说下去!”东方白扬手止住蒋大牛的话头,脸上飘过一抹痛苦,道:“大牛,你无论说什么都不是,这是我个人的苦衷,凭良心说,我非常喜欢她,这样的女子打着灯笼没处找,我自己还嫌不配,可是……我不能!”
“公子,到底为什么嘛?”
“能说,我已经告诉你了。”
“……”蒋大牛张大了嘴巴。
“大牛!”东方白以安慰的口吻道:“别烦恼,我们尽力而为,吃饱了我们就上路,希望天亮之前赶到。”
“嗯!”蒋大牛沉重地点点头道:“我们吃饭吧!”
由于各怀心事,谁也不再开口,默默地填饱了肚子,蒋大牛收拾干净,然后道:
“公子,我们这就上路吧?”
东方白点头起身。
蓦在此刻,门外突然响起一声闷哼,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两人同时吃了一惊,互望一眼,双双冲了出去。
门外篱笆边躺了个人,一对眸子像鬼眨眼的星星。
东方白与蒋大牛抢步上前,月光下可以看出是个面如满月的中年人。
“朋友是谁?”东方白发问。
“区区……区区姓王。”眼珠子转动之间微露诡谲。
“受了伤?”
“是……遭仇家追杀!”
“伤在那里?”
“只是……只是被点了穴道,要是两位慢一步现身区区便没命了。”喘口气只道:
“请问,上下怎么称呼?”
“这……没问的必要!”
“可否请朋友伸义手在区区‘俞肝’与‘灵台’二穴上各点一指?”眼里露出十分迫切的企求之色。
“俞肝与灵台……”东方白沉吟。
“是的,区区会记住援手之德。”
“王朋友!”蒋大牛发了话道:“这里不是镇集也不是来往大道,只是间农舍,朋友怎会到这里来?”这话问得好,人虽然憨直心思却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