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的额头不由冒出一排的黑线。生死关头,屋外全是野狼,她的箭要是射的再慢些,让那些野狼回过劲来去冲击屋门,一个弄不好,她们一家三口都得喂野狼。这种时候还能容得他们慢慢来吗?开得什么国际玩笑?
不过这种事情跟春二娘也说不清,孟彤想起自己搁在背篓里的箭矢,便道:&ldo;娘,俺屋里的背篓里还有十多支竹箭,您赶紧去帮俺拿来,这些野狼都是要吃人的,俺不能让它们回过劲来去撞屋门,俺们家的屋门可没墙结实,要是让它们闯进屋里来,俺们就只能喂狼了。&rdo;
☆、46疲惫
春二娘吓的一个机灵,连忙转身连滚带爬的冲去给孟彤拿竹箭。
所幸院子里的六只野狼,在之前的扑击中或多或少都中了箭,伤式轻重不一,对孟彤这一方墙体的扑击攻势也变弱了许多,而且院外也没再见有新的野狼跳进来,因而此时孟彤的攻击有了停顿,也并没有引来野狼群新一轮的扑击。
不禁让孟彤也浮想连翩起来,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这一群野狼除了掉进陷阱的,剩下的已经全在这里了呢?
要知道,狼是以家庭为单位的群居性物种,一般的狼群是以兄弟姐妹为一群落的,数量大约在五到十五只左右,而且有很强的领域性,通常一个狼群的活动范围不会与其它狼群重叠。现在光院子里就有六只狼,院外的深坑里可能还困了一两只,她前两天和春二娘在林子里设了那么多机关,挖的那些大小坑,总也应该能抓住一两只。也许,只要把这六只野狼解决了,靠山村这一块的山头上或许就不会再有狼了。
这个想法无疑是非常能激励人的,如果能彻底消灭这支狼群,以后她上牛背山打猎的安全系数,是不是也能得到大弧度提升呢?
因为手里的箭矢有限,孟彤也不敢再随心所欲的胡乱射击了。只有当野狼试图靠近屋子时,她才会拉弓把试图靠近屋子的野狼给射回去,野狼们若肯乖乖在院子中间呆着,她也就不再浪费箭矢冲狼群射箭,节省自己的体力,努力让自已保持在一个相对良好的状态,好与屋外的野狼长期对抗。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群狼似乎也都明白了只要它们不去靠近屋子,会让它们受伤的箭矢就不会出现。失血和连翻的扑击也让野狼们感到了疲惫,孟彤和狼群便就这么两两对持了起来。
虽说这样对持的越久,野狼们失血过多后只会越来越虚弱,说不定最后不用孟彤出手,它们最终也会死去。可院子里站着这么多野狼,孟彤根本不敢放松,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这么搭着弓一动不动的站着,对她的体力和精神力都是一项巨大的考验。
屋外的雪还一直在下着,正屋里的小泥炉里,柴禾一直烧的很旺,火光透过格子窗和门缝透到外头的雪地上,能依稀看到六只野狼正或趴或站在院子里,黑暗的院子里,唯一让人一目了然的只有它们绿油油的,在光线的反射下会变成桔色的狼眼。
孟彤站在灶台上一直保持着弯弓搭箭的姿式,冻的手脚僵硬也不敢稍动一下,只要屋外的野狼稍稍有要靠近屋子的迹象,她就瞄准它们的眼睛放箭,射中了是大幸,射不中也没有关系,总也能在野狼的身上再开一个血洞出来的,只要能让这些野狼持续流血,杀死它们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时间就在孟彤与群狼的对持中一点点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彤动了动僵硬的双脚和手臂,目光却不敢稍离院子里的群狼半分。她的肚子又一次感觉到了饥饿,便猜测现在大概快到半夜了。院子里的野狼已经有好一会儿不曾有所动作了,这段期间春二娘过来送了两次箭矢,一次十三支一次二十五支,她射掉了一些,箭袋里还剩下二十八支箭矢。
饥饿感会加速身体的疲劳,跟狼群的对持需要长期做战,孟彤微偏过头冲正屋里喊了一声,&ldo;娘,俺饿了,手脚都冻得不听使唤了,您过来把灶烧起来,咱们煮点儿东西吃。&rdo;
&ldo;闺女饿了,你赶紧的去做点儿吃的。&rdo;孟大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疲惫,语气虽然仍旧温和,孟彤却还是听出了不同。
可别还没把野狼打死,先把孟大给累病了。
孟彤连忙冲正屋小声喊,&ldo;爹,院子里的野狼现在消停了,俺手里的竹箭还够用,您先赶紧到炕上靠着歇会儿,一会儿等娘做了东西,您吃了再起来削。&rdo;
&ldo;闺女说她不缺竹箭了,你的身子不好,赶紧先歇会儿。&rdo;春二娘向来最为关注孟大的身子,看到他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她其实早就想让孟大休息了,要不是屋外全是野狼,女儿还在灶台上跟野狼拼命,她早就扑上把他手里的小刀给夺了。
现在有孟彤发话,春二娘正好借题发挥,抢下孟大手里的小刀,半强制的把他扶到炕上,推开一堆的衣物,让孟大上炕躺着休息。&ldo;俺现在就去煮东西,等一会儿吃了东西有力气了,咱们再给闺女儿削竹箭。&rdo;
孟大也深知自己的身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便也不再逞强,乖乖任春二娘给他盖上被子。现在外头群狼环伺,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病体再给妻子和女儿制造麻烦。
灶火一燃起来,厨房里的温度眼见着便暖和了起来,灶上的铁锅里还留着晚上没吃完的小半锅糙米饭,桌上也还搁着三人没吃完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