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多作怪,柏茗筝,你怎么还不去死!”尖利的女声充斥着浓烈的厌恶与不可一世的骄傲,传入躺在地上刚刚恢复意识的女耳里,令她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你说谁?”
沙哑却清冷的声音响起,惊呆了这假山后的两人。
站着的女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而后毫不客气扬手挥起早已握在手中的长鞭。
只闻得嘶的一声,躺在地上的女颈间瞬间多了道明显的鞭痕,本就算不得好的衣料也应声裂开一道口。
“说的就是你这个人见人恶的丑八怪!”
“柏茗薇!”
忍着剧痛,柏茗筝猛地站起恶狠狠咬牙切齿地低吼,同时伸出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向柏茗薇而去,随即就听得扑通一声,靖北侯府的大小姐柏茗薇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掉入了身侧的池塘。
冬季里已经是寒风大作、冰凉刺骨,更何况是泡在几乎快要结冰的池里。
柏茗薇来不及惊讶柏茗筝的异常举动,锥心的冷意在瞬间冰冻住她所有的动作,唯有冲着守在远处的婢女大呼救命。顷刻,整个荷花池边便是一片嘈杂,而在这混乱的人群中,柏茗筝却显得格外平静。惊讶地看着自己这双红彤彤的手,感受着来自颈间的疼痛,她的内心却与外表的冷静截然相反,此刻该是波涛汹涌。
然而他人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惊讶,闻讯而来的靖北侯夫人在事情还未了解透彻之际便命人将两位小姐从镇国公府送了回去。
夜里下起了雪,不大,却也将地面染成了白色。
靖北侯府内院染香居长廊上,一名身穿粉色比甲的小姑娘端着茶炉急匆匆走着,寒风吹在她尚算白皙的小脸上,化为殷红。很快,她到得主屋前,在掀开帘的刹那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手中茶炉。
“小姐,奴婢给你泡了壶热茶,你就着喝点吧。”
边说着话,小姑娘边绕过屋内老式的屏风进了算不得温暖的内室。
内室的榻上躺着名脸色苍白的女,也不知为何,分明是如此寒冷,她的额上却浸出了细细汗珠,竟是连发丝也因汗水紧贴在脸颊,让她看上去显得相当疲惫与虚弱。
“放着吧。”
微弱的声音很是熟悉,细看,才知她便是白日里在镇国公府伸手推了靖北侯府大小姐入池的女靖北侯府小姐柏茗筝。
虽是同一个府里的小姐,虽皆是嫡女,可待遇却有着明显不同。
柏茗薇貌美,不说倾国倾城,却也闭月羞花,犹胜玫瑰;而柏茗筝生来左边脸颊就有一块红色胎记,不算大,却明显得让人不可忽视。因此,柏茗薇在柏家便就是那天上的明月,而柏茗筝,就是地上的烂泥,待遇天壤之别。
“小姐,你多少喝点暖暖胃,夫人真是狠心,竟是将你打成这样。”
看着面色惨白的柏茗筝,小姑娘几欲掉泪,但都强忍住了。
柏茗筝听而凄然一笑,将苦涩与悲痛藏于眼底,只余深深恨意,“玉晴,你当知道,今日她欺我年幼,来日我必报她血恨。”
话毕,阖眼睡去,只余玉晴久久没有回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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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侯府三姑娘
断断续续下了日的雪在今日骤然消停,柏茗筝身上被柏茗薇鞭打及因推长姐入池而被杖责十板的伤痕皆都稍好了些,是以在午后不顾玉晴的劝阻毅然下了榻。
方收拾妥当,悠然居那边便有人前来传话,道镇国公夫人来访,请姑娘前去一趟。
玉晴的手尚且还在自家小姐的发髻上,闻言忍不住轻微颤抖,看向柏茗筝的眼神也带着浓烈的惊讶。
抬手轻抚左边脸颊,柏茗筝从镜中看着玉晴的表情,淡淡一笑,“你不必惊讶,也非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是依陆皓的性格,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必趁机前来滋事。”
话落,小手顺势滑下,快速在右肩上按了按,起身,向外走去,“随我去吧,今日定又不会平。”
陆皓,柏茗薇,既然你们如此相爱,我定让你们“如愿以偿”!
“可是小姐……”
玉晴的话还未完,柏茗筝已经出了内阁,是以只得赶紧跟上,没再言语,只是心里却奇怪小姐为何从日前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