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底下人不靠谱,项目出了岔子,估计得熬通宵。”付离苦笑,“你怎么也没睡。”
“跟你说件事。”
“什么?”
“我有了一个儿子。”
“……”
付离本来就很清醒,闻言,更清醒了,不知道回什么话,他听出徐衍风声音里的醉意,猜他十有八九是喝多了说醉话。
“没开玩笑,我真有一个儿子,五岁了,不对,应该差不多六岁了。他叫夏子衡,是我和夏熙的孩子。”徐衍风说得很详细,生怕人不信,“我当初猜得没错,夏熙的孩子是我的。”
付离还是不知道接什么话,静了半晌,叹气:“你开心就好。”
徐衍风给下一个人打电话。
骆津南也没睡,但他没在工作,人在国外,两边有时差,他那边是白天,在海上游轮飘着,信号还可以。此刻,他正坐在甲板上吹风,听徐衍风说自己有儿子了,他对海上的信号产生了怀疑:“等一下,你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可能是中间信号断了,漏掉了内容。”
徐衍风不厌其烦地重复:“骆驼,我有一个六岁的儿子,我当爸爸了,是夏熙给我生的。”
骆津南:“……”
信号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徐衍风。
“哥们儿理解你对夏熙余情未了,但你真没必要这样。”骆津南以前都站徐衍风这边,支持他跟着心意走,可他现在是不是有点魔怔了。
徐衍风无奈,竟然没人相信他。
他懒得多说,挂了电话。
最后打给不受他待见的唐亦洲,唐亦洲沉溺在温柔乡里,电话接起时,那边传来女人娇嗲的声音:“谁呀,这都几点了……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妹妹?”
徐衍风没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
过了会儿,唐亦洲给他打了过来,躺在边上的女人被他支走了,他靠在床头点了支烟,给自己提神。他想,徐衍风这么晚给他打电话肯定有要紧的事。
徐衍风决定暂时摒弃前嫌,跟他分享喜悦:“我有儿子了,夏熙生的。”
唐亦洲愣住,说话一如既往地直接,且难听:“你是喝多了还是睡懵了,或者脑子进水了、被驴踢了,跟你说多少遍了,夏熙的孩子不是你的。别告诉我,你没做过亲子鉴定就认定了孩子是你的。”
徐衍风解释:“做了,报告是错的,孩子是我的。”
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唐亦洲只觉两眼一黑,徐二竟然认为报告是错的,有病吧他???
唐亦洲猛吸了一口气,烟一下滚进喉咙里,他没反应过来,偏过头去咳嗽了几声,肺都差点咳出来。
“上回我吃了教训,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你的感情事,你爱咋地咋地。”唐亦洲长吁短叹,“可是……你也太离谱了。徐二,你还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有个‘高岭之花’的称号吗?你再看看你现在,你堕落成什么样了,哪里有一点高岭之花的姿态。你就是条狗!夏熙的狗!”
徐衍风:“劝你慎言。”
唐亦洲没听清:“肾炎?什么肾炎?我的肾没问题。”
驴唇不对马嘴,徐衍风没耐心跟他讲话,结束了这通电话。
虽然没有一个人信,但徐衍风跟他们倾吐完,无处排遣的情绪好像缓解了很多,身体里那只不断膨胀的气球瘪了下去。
徐衍风翻到夏熙的微信,他是要找她摊牌,还是假装不知情再从长计议?
徐衍风有点迷茫,有点窃喜,转念又想起别人说百度上的内容不能信,小病小痛到上面一搜,癌症起步。
可笑他刚刚差点就信了。
到后半夜,这座城市大多数人都安眠,徐衍风还很清醒,明明是最能藏心事的性子,眼下却怎么也藏不住,急于跟人分享。他眯着眼找到付离的号码,拨过去。
付离嗓音清晰,不像是睡梦中被吵醒:“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还没睡?”
“没呢。底下人不靠谱,项目出了岔子,估计得熬通宵。”付离苦笑,“你怎么也没睡。”
“跟你说件事。”
“什么?”
“我有了一个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