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打着哈哈,转头去种桑树,唯有角落里的高壮结实的男子,全程一言不发,二牛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虎,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瞧不起周易信这种行径,”
阿虎是之前发生战乱后,逃亡到苏河镇的,前几年差点饿死街头,是唐宝珠给他一个窝窝头,把他送到乡下,找到了一份正经的种桑树的工作,所以他对唐宝珠还是挺感激的,
这几年因为他力气大,干活有劲,又不爱说多话,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他黢黑的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摘下草帽,看了一眼周易信离开的身影,
“唐二小姐是好人,他不能负她。”
二牛揽着阿虎的肩膀,
“噗嗤,这事你还真管不着,周易信这个家伙,早就跟宋小花搅合在一起了,上次还有乡民眼红,跑去跟二小姐告状,你猜怎么着?周易信倒打一耙,说乡民嫉妒他,所以诬告他,偏偏二小姐相信了,这个二小姐算是栽到周易信手上了,”
有人附和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操什么心,更何况周易信是咱们桑树乡出来的,真的成了唐家人,少不了我们好处。”
阿虎脸黑了一度,转身背着锄头转身离开。
唐宝珠在村口站了一会儿,刚刚招呼黄包车师傅半个小时就过来,显然还需要十多分钟,她转了个弯去了宋小花家。
宋小花家在桥边不远处,也是家徒四壁,家里也是养蚕散户,
唐宝珠到屋子外面的时候,宋小花正趴在木桌子上抽泣,木桌子瘸了一只脚,随着宋小花的抽泣声,吱嘎吱嘎的作响,
屋里漆黑一片,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宋小花的爹死的早,前段时间外省战争被拉去当壮丁了,之后送回来的就是一具尸体,她娘就跑了,
宋小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是个吃苦耐劳的小姑娘,可惜了,被周易信糟践了。
原着中的宋小花很惨的,因为被周易信糟践过,在苏河镇被人指着鼻子骂,在桑乡被养蚕的同乡排挤,家里一度断了收入,还有些地痞无赖上门调戏,
宋小花的亲奶奶嫌弃她名声差,是个赔钱货,每天非打即骂,时不时的赶出家里睡菜园子,后来亲奶奶还收了村头人牙子的钱,将宋小花卖给日寇军队,做慰安女,
最后宋小花跳河自杀了。
唐宝珠从荷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块手帕。
宋小花听到动静,抬起头,右脸浮肿一大块,看到唐宝珠后,哭声一梗,倔强的别过头,
“唐二小姐是来看笑话的,还是专门过来嘲讽我的?”
唐宝珠笑了笑,将手帕塞进了宋小花的手中,
“我是来劝劝你,”
“走开,不用你假好心,”
唐宝珠叹了一口气,
“宋小姐,男人不是你的人生,感情也不是女人的全部,尽早放手,调整状态,这种渣男不值得你画地为牢,你值得更好的东西,等你到达巅峰,你会发现,男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宋小花抿了抿唇,
“你是赢家,当然可以大言不惭的教训我,说风凉话谁都会。”
“你想错了,你也不用把我当成敌人,言尽于此,你想明白了,去唐家织绸厂报道,你勤恳耐力,相信能打出一片天地。”
说完唐宝珠没有逗留的意思,她转身去了村口,
宋小花咬着嘴唇,质问道,
“你是不是怕我缠着周易信才说这些的?”
唐宝珠回过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他也配?记住,爱人不如爱己。”
“爱人不如爱己?”
宋小花轻轻的呢喃了一声,恍惚的看着唐宝珠的背影,阳光透过桑树嫩芽的缝隙,洒在她身上,衬托出满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