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天色就阴了下来。几朵乌云飘在穹顶,寒风更加刺骨。
勤政殿内未点暖炉,砚台上的墨汁微微凝固。
裴戍面无表情坐在桌案后,未带面具,右脸处的巴掌印极为显眼。
那印子小,一看就是被女人打的。
晏无岁脸色不太好,手中拿着一摞卷宗老神在在低头念着,像个老气横秋的古板文官。
周问川站在一旁眼神不断往上?乱瞟,来来回回地看,险些将自己看到?眼抽筋。
裴戍一个奏折过去?,冷冷道?:“看够了吗?”
正念着卷宗的晏无岁一停,转头瞪了周问川一眼。
“看够了看够了。”周问川将奏折放回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裴戍脸上?的巴掌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周问川思?维发散,笑?得越发猥琐,心想也不知?道?君上?对人家女郎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竟让女郎直接动手了。
裴戍冷冷扫了他一眼,周问川立马低头,装作神游天外的模样。
殿内安静,晏无岁念完最后一个字,将卷宗放到?桌案上?,一本?正经道?:“世家之中身负重罪之人已经悉数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其余有关联者?暂被?大理寺收监,静候君上?发落。”
哪怕南夏已亡,九华巷这些世家依旧富得流油,今日之后,国?库应当能丰盈许多。
大梁如今最需要的就是钱,虽然这些还远远不够,但是起码能解此时?的燃眉之急了。
裴戍点点头,问:“徐州、会稽如何了?”
周问川连忙回神道?:“一切都好,子骋年后应当就能赶回来,会稽稍乱,但老冯能安排下来,就是邺城那里。。。。。。”
他正了神色,下颌紧绷道?:“邺城本?是囊中之物,按理说处理起来应当毫不费力,但是这几个月下来,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少了。”
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不必多说,新朝初建,本?就动荡,有人若是想要自立门户,定然不会放着这个好机会不用。
裴戍没什?么表情,倨傲道?:“先派人去?邺城打探,若是真有反心,立即便召李奉回京,本?君看他到?底反不反!”
周问川摩拳擦掌:“早就看那个老东西?不顺眼了,反了更好,我亲自去?取他首级!”
“什?么叫反了更好?”晏无岁指着他怒骂:“你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若是真打起仗来,国?库吃得消吗?匹夫!真是匹夫!”
裴戍冷冷扫他们?一眼,毫不留情:“滚出去?吵!”
周问川一把抓住晏无岁的领子就往门外拽,直到?出了勤政殿大门,才将人给放开。
一路被?拽出来,宴无岁呼吸不畅,晏无岁扶着柱子咳嗽了好一会儿。
“我要是匹夫那你是什?么,懦夫?”周问川眸子一冷,嘲讽道?:“你对君上?有气不敢撒,倒是捡着好欺负的人撒,真以为我周问川是吃素的?”
他一早就看出来了,这厮从进殿起便拉着一张脸,显然是对君上?有怨气,但又不敢发作。
周问川:“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和李奉学,也造个反,反正也是你老本?行了!”
晏无岁脸色一变,指着他骂道?:“你胡说什?么,我晏无岁只择明君,李奉也配和本?官相提并?论?!”
他喘了口气儿,道?:“本?官只是觉得君上?今日之事做得实在是。。。。。。”
他说不下去?了,一想到?君上?当着众人面将那个宋娘子抱走,就觉得两眼一黑。
周问川乐了,将他衣领拽起,嘲笑?道?:“君上?前几年过得跟和尚一样就是被?你带的,你没娘子,你懂个屁。”
“我就是看不上?那个宋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