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水户睁大了眼,瞳孔紧缩,从被当成暗器投掷来的刀刃上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倒影,和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朝着绘水户的门面袭来的无疑就是那把她亲自递到猗窝座手上的日轮刀,她花了好多功夫,才从找到的鬼杀队剑士的尸体上捡来的日轮刀,如今重新刺向了她,真是有够荒谬的。
他这是在干什么?绘水户难以置信地想。猗窝座这个家伙……难道是背叛她了吗?
之前她在策反他的时候,他不会其实一直都没有动摇吧?只是表面上装作意动了,实际上转头就向鬼舞辻无惨告发了?他原来是这种糟糕的家伙吗?
不,应该也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鬼舞辻无惨就不会把她留到今天,而是当时就斩杀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难解决的大人物,只是个刚成为鬼,连血鬼术都用不熟练的小孩儿而已。
她的血鬼术在单挑中厉害是厉害,也的确连鬼都可以杀死,但鬼舞辻无惨对她的能力也再清楚不过了……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她是没办法对鬼舞辻无惨做什么的。
所以……猗窝座是临时反水的?搞什么啊?
所有的念头在脑中闪过,现实里也只过去了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绘水户甚至都来不及躲闪日轮刀的刀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戳进自己的右眼眶,又搅进脑中。
她以为自己会疼得尖叫,痛哭,但实际上真正疼到了这种境界,绘水户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不管再怎么长大了嘴,听到的也只是微弱得甚至还盖不过猫叫的气音。
这么一来,被掩在侧后方的富江倒是还避过了这么一劫,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这场年度大戏。
鬼舞辻无惨在后面垂着头,原本只是低声哼笑,逐渐转变成了猖狂的大笑,他猛地抬起头,露出了自己猩红的双眼,嘲讽道:“让我的属下对付我,你是什么脑子啊?”
绘水户心知逃脱的时机已经没有了,现在如果还逃走,她把背后露给身后两个虎视眈眈的人,只可能是献祭了自己,反而让富江活下来了。
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绘水户一狠心,手握住了日轮刀的刀柄,用力地向外抽出——在这个时候,原本被压抑住的惨叫才再度爆发出来,她的血液顺着日轮刀的刀刃滴落,又因为自身的体质和血鬼术而不断的再生,原本混入尘土的血液也飞了起来,重回她受伤的部位,不多时就恢复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残存的痛感和内心的恐惧象征着刚刚的惨剧。
说实话,富江倒是看的很欢乐,她本来就是冷血的性格,更何况当初绘水户和鬼舞辻无惨也是这么对待她的啊?甚至她还要更惨一点……
看他们两个屑互相伤害可真是够带劲的。她愉悦地想。
绘水户咬牙切齿,抱着死也要拖猗窝座这个二五仔下水的想法说道:“猗窝座如果不是真的产生了那种想法,也不可能陪我一直走到现在吧,他可一点都不无辜。”
“不然他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而不会拖到现在……”她双目圆睁,嘴角咧得极开,笑的十分疯狂。
鬼舞辻无惨单手插在裤兜里,仍然保持着他的潇洒姿态,闻言又嗤笑了一声,嘲讽又鄙夷地看着绘水户,却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只是说:“你可真让我失望。”亏他当初还给予了绘水户那么多血液,直到最后也留下绘水户的性命,带她来到了鬼的居地。
他可是有认认真真地把绘水户当成女儿在养的。
(……虽然方式有点不同寻常。)
绘水户听到这句话之后反而受了刺激,她的表情变得狰狞,几乎陷入了狂魔的状态,她看向了猗窝座,目眦欲裂,用还没到变声期的尖细声音喊道:“猗窝座!你以为现在背叛我,你之后就有什么好结果吗?!”
“他根本谁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自己……你们全部都是棋子罢了!”她厉声喊道。
尽管如此,她还是因为恐惧而不敢直呼鬼舞辻无惨的名字,也许从这一点她就落了下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