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谨言竖着耳朵,却听到温小婉回锦蓝,“我为什么要怕他啊?”这也算回答……,不过也是,婉儿为什么要怕他呢。
锦蓝又和温小婉说:“他多吓人啊,你没见着别人都不敢往他身边去啊。”
温小婉继续装无辜地回答锦蓝,“啊,那是怕他啊,我还以为都是尊重他呢。”
聂谨言无声地挑挑眉头,心底笑成一片,然后,他听到了锦蓝说出他一直对温小婉评价的心声。
锦蓝又拧了温小婉一下子,低吼道:“你傻啊!”
真的,温小婉确实不聪明的,若是聪明的,能和他搅在一起吗?这不真是傻吗?
温小婉撇撇嘴,她才不傻呢,她看聂谨言上上下下哪里都挺好的。
温小婉和锦蓝这么一路往前走,聂谨言不紧不慢地后面跟着,还有一群拿着赏的太监们,更不紧不慢地在更不远的后面跟着,这条队型,看起来颇为有意思。
就是这时,有人挡到了锦蓝和温小婉的前面。
“哎呦,这不是锦蓝姐姐吗?这位姐姐是……”
温小婉顺着声音望去,他们前面站着一位穿着淡绿色宫装的俏生生的小丫头,真挑着秀眉,睁着大眼望着她们呢。开口就是尖酸的声音,挺讨人烦的。
温小婉怎么说也是永孝宫的老人,离开左右不过四个月左右,宫里大部分人她都认识,却也瞧着眼前这宫女眼生得很,但那暗含挑衅的目光,却熟悉之极。
哎呦喂,她这算是回娘家,谁这么不长眼,直直地撞过来呢。
就算不给她这个新出炉的温婉郡主一点薄面,也得看看她身后跟着的是哪位神吧。
“这是谁啊,见面就和我攀姐妹,可真有胆量,”温小婉其实很想拍拍眼前这胆大的小姑娘,我是温婉郡主,嫁于聂司公,你和我攀姐妹,是和我一个爹啊,还是想和我共侍一夫啊。”
瞧着对面那女孩儿,越来越惊恐的脸色,锦蓝差点大笑出来。
至于几步远站着的聂谨言,桃花色的衣服颜色,都盖不住他肃白一张脸上,流露出的煞气了。
“奴……奴婢不敢!”
小姑娘已经吓得跪在那里了,锦蓝这个大宫女的威风,她尚且不敢明着如何挑衅,更何况眼前还是一位郡主,笑起来说起来,这般的言辞锋利。
温小婉没理跪下的人,只笑眯眯地和锦蓝说话,“这是新进宫的啊?”
她虽然不是永孝宫的大宫女了,但嘉妃是她和聂谨言下一步棋里,最重要的棋子,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看嘉妃这里混到何种程度。
嘉妃如今三个月的身孕,正是极不稳当的时候,这宫里但凡有人生了异心,对于嘉妃都是危险的潜藏。
温小婉决定帮着嘉妃立立威,反正,她对外的名声已经十分不好听了,不在乎更难听一点儿。
“可不,随着新封的王美人一起进宫的,”
位在美人,却没有则封号,谈起来这位份宠爱都不够也敢这么嚣张。说是新进宫,那应该是他们走后的那次选秀进宫的。
永孝宫里,一直都只有嘉妃主位,并没有其他小主并存,选秀过后,哪宫的位置,看来都不丰裕了,皇后绝不会叫有孕的嘉妃妥出清闲了。指过来同住的,估计都不是什么善茬子。
“噢,那看来王美人的规矩还没教到位啊,这可不好,身边人若不妥善,很容易连带着小主犯错,凭着这位‘妹妹的说话办事来看,她宫规大体是不懂的。”
温小婉轻言细语地说着,锦蓝更是轻言细语地配合着,很好地体现了她们两的姐妹情深,而事实也是只有她们两个共同整治别人的时候,才特别情深。
锦蓝的语气和温小婉如出一辙,“是啊,我也和美人小主提过,宫里的规矩和外面府的怎么能一样,若是不严着些,早晚有一天害了自己,还会连累永孝宫。”
王美人是这次大选,新封上来的。用锦蓝的话说,长得妖妖娆娆的,一脸子狐媚相,而她带来的这个随身宫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进了永孝宫没两天,她上窜下跳,四处打听扒关系,自己早说要教训教训了,但奈何嘉妃娘娘拦着,说秀女进宫才几日,不好她们永孝宫最先生事,好像她们恃宠而骄似的——毕竟这举宫里,怀孕的主子,只有她这独一份。
嘉妃娘娘不好出手管教,温小婉可不管那回事,她这辈子最恨谁无缘无故的和她‘称姐道妹’的,她能扒了对方的皮。
“锦蓝的这话说得十分有理,嘉妃娘娘是仁善主子,她坐在永孝宫的主位,也不好张口罚谁,但宫里的规矩总是不好被人拖累的……”
温小婉和锦蓝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是向后面瞟得聂谨言。
聂谨言默默地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坚绝不往前瞧一眼——他不是为了躲温小婉给他发的暗号,他是不能往前瞧,因着温小婉和那犯事的宫女在一条直线上。
他要是瞧了,温小婉保不准会怎么想呢,何况刚从太后宫里出来,他可还记得在太后宫里,温小婉提什么妾不妾的……
他还是避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