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一进聂谨言的房间,扑通一声,直接就跪下了。
他这趟差事没办好,指不定惹了司公大人多大的气,挨罚是肯定的了,倒霉啊,回去以后一定扎个小人,把睿王千岁扎上一万遍,好不好的调戏他们司公大人的夫人做什么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小喜子膝行到聂谨言坐着的地方,重重地三个头磕下去,哭音都带出来,“司公大人……”
他的拉长请罪音,还没等完全喊出来呢,就被聂谨言冷冷地打断了,“说,发生什么事了?”
温小婉的性子有多乐观和坚强,他还能不知道吗?一般小事,可能让温小婉激动得投怀送抱不说,还就地晕倒吗?
聂谨言直觉是温小婉受了大欺负。
小喜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里,因为刚才的一串头磕下来,已经有些青肿渗血了。
对着聂谨言,小喜子不敢有半点隐瞒,温室花房里面的事,他不知道,只从他见着温小婉一个人从温室花房出来后,说到九曲回廊里,睿王龙麒对温小婉动了手脚。
聂谨言听到温小婉一个人从温室花房里走出来,就觉出不对来了,但这段他可以暂时忽略,他也不打算问温小婉,不是还有温小婉带过去的阿满阿园吗?
那都是他派到温小婉身边的,别说温室花房里的事,能一个字不漏地给他学出来,连哪位主子放个屁,都能指出是谁。
令聂谨言没有想到温小婉竟然会在九曲回廊那里碰到了睿王龙麒。睿王龙麒竟还敢拉住温小婉的手……,这就叫聂谨言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
那里跪着的小喜子,越说越不敢抬头,整个人都屈成了一个O型了,尤其是说到睿王龙麒拉住温小婉,意图对温小婉不轨时,汗如雨下。
他森森地感觉到,他们家坐在床上的司公大人,已经要怒到可以生吃人肉的地步了,好可怕啊好可怕。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着,“奴才离得远,没听清楚睿王千岁与温婉郡主说什么,奴才远远瞧着睿王千岁拉住温婉郡主的手,奴才就连忙走过去了。郡主好像很激动,一把推开了睿王千岁,还与睿王千岁争吵了起来,等奴才走到的时候,郡主已经往奴才这边来了……”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重点了。
聂谨言在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已经气得五脏俱焚、六腑崩血了。
之前去门外吩咐小太监的龙骏并没有走,如今在一边站着,装木头人呢。
在听完小喜子回禀的这番话后,龙骏微微皱眉,叹道:“难道我家妹妹小婉儿的晕倒,是因为受了拥有晋安国第一美男子称号的睿王龙麒的调戏,而导致的?这说出去有点不太服人啊。”
龙骏特意把口气加重到了‘晋安国第一美男子’几个字上,聂谨言如何不明白龙骏是什么意思。
这是晋安国,不,不只是晋安国,应该是整个天下,列架子等着被龙麒调戏的女孩子,怕是能排出几百里地去。
不只如此,睿王龙骏这人,因着皇太后薄氏的严加管束,自幼饱读诗书,通晓礼仪,绝非一般皇族纨绔。
说句大不敬、诛九族的话,皇太后薄氏是按着帝王的规格来培养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直到睿王龙麒十八岁,府里才只有一位自小侍候他的通房妾侍,还是薄太后从宫中几经挑选的。
皇太后薄氏宫里混半辈子的人,深知女色害人,绝不许他儿子胡乱沾染。
睿王龙麒在这方面也比较自制,自幼虽收到无数爱慕挑逗以及脉脉含情的闺阁眼儿媚,他都有礼有节地拒绝了,怎么会突然间在温小婉这里出了这么一招呢?
靖王世子龙骏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了,必有内在隐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聂谨言却不想那么多,他狠狠地咬着后牙,目光都绽成蓝绿色了,一波波地杀意,连着龙骏也不好在旁边继续念叨风凉话了——虽然他说的确实都是极有条理、极为正确的。
要不是温小婉没醒,聂谨言实在不敢离开,龙骏估计着聂谨言应该要飞奔去砍人家的手了。
就在室内的气氛低到冰点,呼吸都有些困难时,小禄子带着御医院的张老御医救世主般地降临了。
张老御医在御医院服务几十年了,宫里什么风浪没看过,人情势利最是清楚。
小禄子找到他的时候,给他看的是靖王世子龙骏的名贴,他并未如何的担心,背起医箱,慢悠悠地从御医院里走出来,任小禄子催了几次,也不见他快。
直到小禄子说是温婉郡主晕倒了,聂司公很着急时,张老御医才拿出二十公里世界冠军径走的速度,小跑地跟着小禄子往慎刑司这边快赶。
开始小禄子这么说时,张老御医还不怎么信,直到发现小禄子带的路,真是往慎刑司这边来的,才不由得不信了,老心肝吓得噗噗乱跳,又加快了速度,简直要有博尔特飞起来的感觉了。
难为他老人家今年已经六十有七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御医院吃御医院,果然保养得不错。
聂谨言一见御医来了,立刻从床边大踏步走过去,拉着张老御医边走边道:“还要麻烦张老大人,帮着好好瞧瞧,郡主她为何会忽然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