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的了。
江海天却不动气,说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阁下既是不愿赐示大名,江某也不敢勉强。不过,刚才众位朋友给我面上帖金,所说的那些捧场的说话,阁下可千万不要当真。江某这点微末之技,正如阁下所说,岂能当得天下第一的称号?请阁下坐,容江某讨教。至于比试么,江某可就不敢献丑了!”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说句公道话,你纵然算不得天下第一,也算得是位高手。实不相瞒,我是有心来开开眼界,看看你的本领的。你不肯赐教,可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江海天越谦虚,那人越狂妄,而众人听了,也就越发生气。秦冲怒道:“江大侠岂能和你一般见识?你一定要比试的话,我和你比试。你打赢了我,再向江大侠挑战也还不迟!
公孙宏道:“秦冲,你少说两句吧,别让人家笑话!这位朋友高明得很,我都不敢班门弄斧,你凭什么向人家领教?”仲长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想江大侠自有分数,咱们也就不用多事了。”
这两位武林的辈说出话未,众人方始知道此人果然是个武功莫测高深的人物,无不骇然!
公孙宏跟着说道:“武林同道,彼此琢磨,互相印证,亦属寻常。这位朋友盛意拳拳,江大侠若不下场,岂不辜负了这位朋友的一番心意?”仲长统也道:“是呀,江大侠和这位朋友印证一番,我们也乐得开开眼界!”
江海天在两位老能辈怂恿之下,正自跷躇,金逐流忽地说道:“师兄不愿下场,由我替代如何?反正这位朋友也曾说过要指教我的。”
原来金逐流也看出了那人是遮掩了本来的面目,而且是改变了原来的口音的,是以他也像师兄一样起了疑心,不过他却疑心这人是扶桑岛的人物,甚或可能就是牟宗涛。
金逐流一来是年轻气盛,二来忍不着好奇心,要想揭开这青袍怪客的身份之谜,是以自告奋勇,替他师兄出场。
青袍怪客打量了金逐流一眼,说道:“你今日连斗三大高手,精神恐怕未曾完全恢复吧?”
金逐流道:“咱们点到即止,胜败不论,你若胜过了我,我决不用任何藉口掩饰败绩,向你低头认输便是。”
要知金逐流在日间曾与牟宗涛见过高低,那时他刚在激战之后,尚自可以勉强打成平手,如今他的气刀已恢复了八成,当然是有恃无恐了。“纵许这人真的是牟宗涛,找不用玄铁宝剑,最少也可以和他斗到二百招开外,未必就会输给了他。”全逐流心想。
青袍怪客微微一笑,说道:“你勇气可嘉,但我却不能占你便宜。这样吧,我本来想看看你们两人的本领,你们就一齐上吧,也省得我多费功夫!”
此言一出,人人都是给他吓了一跳,秦冲忍不住叫道:“你们听听,大下竟有这样狂妄之人!”青袍怪客淡淡说道:“这句话你待我输了再说也还不迟。此际未分输赢,怎见得我是狂妄?”
金逐流也是又惊又气,说道:“你单独一个,要斗我们两人?”青袍怪客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有什么稀奇?”
金逐流心道:“这人想必是个疯子!”不料心念未已,忽听得江海天说道:“师弟,恭敬不如从命。多蒙这位老前辈看得起你我,咱们理该奉陪!”
江海天忽然说出这个话来,众人不禁又是大为惊诧。要知江海天乃是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许多年来,都未曾有过与人单打独斗的事了,如今反转过来,他却愿意和师弟联手斗这青袍怪客,当然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还有一层,江海天一直是谦下自持,不愿和这人交手的,为什么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师兄何以突然改变主意,金逐流也是猜想不透,但他知道师兄素来稳重,心想:“师兄既然不顾身份,莫非这人真的是有惊世绝学,连我也还未曾看透。”
青袍怪客道:“到底是江大侠爽快,好,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早已有人搬开桌倚,腾出一块空地。青袍怪客走进场心,当中一站,抱拳微笑。
金逐流气往上冲,想道:“这人也未免太自大了。”当下便要立即过去和他动手。江海天忽地将他一拉,与他并肩站在下首。这是把对方当作前辈,不敢站在平等地位和他交手的意思。
江海天把师弟拉在下首,不敢以平辈自居,对那人的尊崇可说是已到了极点。众人不禁又是大为惊讶。要知江海天的年纪虽然不过四十多岁,但以辈份而言,中原各大门派,任何一位名宿,最多也只能与他平辈论交。众人都知道江海天为人谦虚,但总觉得这样的谦虚也未免太过份了。
金逐流不敢违背师兄,忍住气在下首立足,抱拳说道:“好啦,我们师兄弟遵命奉陪,这就请老前辈赐招吧!”口中说的是“老前辈”三字,但语气已是不甚恭敬了。
青袍怪客侧目斜视,说道:“你的玄铁宝剑呢,为什么不亮出来!”
金逐流冷笑道:“你要空手和我的玄铁宝剑较量?”
青袍怪客道:“不错,我听说玄铁宝剑是天下威力最强的兵器,我想见识见识!”金逐流冷冷说道:“可是我的剑上却是不长眼睛的!”青袍怪客哈哈一笑,说道:“你的剑上不长眼睛,我的脸上却是有长眼睛的。你放心吧,玄铁宝剑虽然厉害,要想伤我,只怕也还不是那么容易!”
秦冲躲在人丛里忍不住嘀咕道:“这人不是疯子,就是想要自己找死了!”这话正是人人心中想说的话,连公孙宏和仲长统这两位武林前辈,虽然看出了青袍怪客身怀绝技,也觉得他未免太过狂妄。但见江海天的面色却是越发沉重,而且眉头紧皱,若有所思。众人越发惊疑不定。
江海天恭恭敬敬地说道:“师弟,既然这位前辈要你用玄铁宝剑,想必是要指教你几路剑法,机缘不可错过,你就应该谦虚领教!”
金逐流想道:“你既然这样狂妄,没办法,我也只好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了。”心中生气,貌作恭敬地应了一个“是”字,当下就拔出了玄铁宝剑。
江海天道:“请前辈赐招。”青袍怪客道:“你们要我指教,先得抖露两手给我瞧瞧呀!”众人听了,无不摇头,想道:“真是三分颜色上天了,江大侠越客气,他就越不客气了!”
江海天道:“是!”使了一招天山派的“请手式”,双掌合计,向那人击去,定是晚辈和长辈过招,表示尊敬对方的开首招式,但虽然是一招“请手式”,在江海天手中使出,威力之大,却是可以裂石开碑,武功稍差一点的,恐怕都会筋断骨折。公孙宏看出江海天这一出手已是用了八成以上的功力,绝非手下留情,心里想道:“江大侠这一招请手式只怕我也禁受不起,且看这厮如何应付?”
心念未已,只见青袍怪客随手一拔,根本就没有任何招式可言,但奇怪的是,他只是这么随手一拨,江海天的拳头竟然给他拨开,而且还似有点禁不起的样子,身形晃了一晃。
公孙宏与仲长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