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阵龟速爬动起来,他挂挡启动,目不斜视。“你说我羞辱他,你认为我不顾及他的感受,可试问我为什么要顾及?他唐玮若不是因为你,与任何的路人甲乙丙丁有何区别?若不是因为你我会愿意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不错,我是在提醒他你们之间的不同,他是凭的什么做你的男朋友,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让你这样心甘情愿为他着想?他说送早餐你就要挂着黑眼圈赶过来,甚至连让他知道你受伤也舍不得,我要你清楚,年年,再过十年他也不够格。”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想削尖的冰凌,划破空气惊悚袭来,原来他其实是这样想的,原来我还是把他想得太高尚了。
我当真气得笑了,“人人都在告诉我他不够格,可你知道这个人人都是谁?一个是你,一个是邢端,哦,差点忘了你不认识她,而且她也是不够格成为我朋友的人。知道她干了什么?知道我和陈墨砚疏远起来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她。
结果怎么样呢?她真是不幸,被我不小心听到她其实贪图砚台家的身份地位,甚至还在背后嘲笑我的愚蠢,拿她作朋友。
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和她画上等号,大川哥我一向敬重你的。那么既然你不知道唐玮的资格在哪里,我不介意提示一下,只凭着我、喜、欢、他,这样够不够!”
我按下车窗,密闭的空间让人呼吸困难,可车窗外的世界同样令人窒息,像是耳孔里有只盘旋不息的蛾子,在瞬间扩大了全部喧嚣的纷杂,我甚至听到了心脏奋力鼓动血液的声音。
第一次的争吵,不知如何收场。
第一百章 你对花好,它就开得越美(3000)'VIP'
眼泪是一种弱酸性地透明的无色液体,含有少量无机盐、蛋白质、溶菌酶、免疫球蛋白A、补体系统等物质,当然绝大部分是水,味道略咸。
看,这就是眼泪的本质,很多时候并不代表什么,悲伤、疼痛、欢喜,都无关。肋我一定是身体里诸上物质缺乏,导致了轻易不流泪的状况。
可这个世界已经颠倒至面目全非,还不许我打破常规的哭上一哭?
我扭头看着车外,尽管逼仄的高楼,荫翳的暗影,街道的吵闹都让我郁闷,可就是不想被他看到一滴滴不受控制的泪水,没出息!没出息!我不断的咒骂自己,悄悄用手背抹眼泪。
半晌听到他冷漠的声音不高不低盘旋而至,他说年年你自己要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欢,还是同情。如果记得自己刚说过的那些话,再好好想想吧。
回到别墅我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噌地打开车门跳下去,用左手扶车门,身体因此别扭的拧起,右脚拌在车门里侧,结果变成了右上臂着地,双腿还盘亘在车里的半倒栽葱躺姿。
我是如此安静地躺倒,那种感觉就是还没来得及反应,更来不及嗷叫。
从屋子里迎出来的许文如,樱桃小口张大到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她“天呐”一声惊呼。
许南川估计也很纳闷我怎么就不见人影了,绕过车头几步走过来,架着我的腋窝扯着我起来,他很不厚道的低声笑了,柠檬的气息擦过我的耳畔,万千的细胞神经仿佛瞬间经由四肢百骸聚集在耳廓顶端那一处。我缩了缩脖子,听到他低声说,“小丫头,你是清楚我十分生气,所以才这样博取同情的么?”
“大川哥,你怎么变得这么讨厌。”这话说得没半分气势,因为我才刚雨收云散不久,瞬间又升级成暴雨滂沱,汩汩钻进他针织衫的孔洞里,潮湿一片。
“呵,这是怎么了?我不对,不说了,好不好?”许南川温热的手指捏着我的脖颈,下巴就抵着我的额头,他的胸膛微微震动,声音还含着笑意的气声。
我心疼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么可怜,谁都跟我作对,就连辆破车也跟我作对,大川哥还在笑!
我知道校门口的警卫为什么那么轻易给他放行,京V的牌子他也得有那个胆子拦才行啊,乱七八糟的事儿一股脑地涌上来,我抽噎着,“你,你有本事…有本事买辆…玛莎拉蒂…也、也挂上京V的牌子…啊。”
“嗯?”他捏着我脖颈的动作顿了下,沉吟着认真道:“好,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弄一辆,只要你别哭。”
什么跟什么啊?!
“年年,又摔着了,会不会又严重啊?哥,你快扶她进去。”许文如略带丝沉哑的关切声音在我身侧响起。“你们吃早饭了么?王阿姨煮了燕麦南瓜粥,吃完让夺金过来给年年看看。”
“好好一个女孩子到了咱们地盘上,看给折腾的,你那几个哥哥不得合起伙来撕了我?”许南川做出一副五官扭曲的怕怕表情,还搓搓手臂以示严重。
我忍不住挂着眼泪笑起来,“大哥、二哥还有可能,就三哥那个脾性......”过去不知道自然是怎样都随意,现在知道了便是提一提也觉得如鲠在喉,这话就顺着嗓子眼吞了回去。
看文如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说是给我们盛粥,就转去了厨房。
大川哥在讲电话,心不在焉的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阳光颤悠悠的越过矩形的窗棂,倾洒在米色飘云纹的大理石台面上,清晰勾勒出文如姐秀美的轮廓。
有人形容美人,用了这样一句贴切精辟的话——这样的女人,在古代,就是为战争而生的。
妲己、褒姒、冯小怜,哪一个不是倾城又倾国,惟有夏姬倾覆了城池,倾倒了男人的世界,却仍有昂藏的屈巫,一句“吾聘汝”,成就了一个女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