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民不由想到了强势又疯狂的宋玉玲,她最怕跟这类女人打交道,送上茶以后就缩在沙发一角继续背单词。
“要考试了吗?在哪所大学读书?”林静坐在沙发上,不急着谈正事,反倒和李安民拉起家常来。
“工大,考研。”李安民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盯着自己,立马低下头,她从小就害怕严厉型的阿姨,有种学生怕老师的怯懦心态。
林静点了点头,扯出一抹赞赏的笑容:“念书是好事,好好学习,多长见识。”
李安民“噢”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客户,求助地看向还在噼里啪啦打字的叶卫军,叶卫军用眼角余光扫过去一眼,停下手上的活,走出柜台,端了张凳子坐在茶几前。
“你有什么事?”他问,语气很客套。
“一桩生意,黄半仙向我推荐了你。”林静看门见山直说来意,她喝了口茶,接着道:“我们酒店最近推出了一个特色服务——娘家喜房,来店里办婚宴的新人当中如果有女方家远的,我们就提供喜房作为迎新娘的场地,也用作内景摄影的影棚。”
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宣传手册放在茶几上,封页的图片是一栋尖顶白瓦的复合式花园洋房。
林静伸指点上图片:“喜房区所在的这块土地曾经是革命委员会的驻地,老房子一直到建景区的时候才被拆。”
叶卫军眼光微闪,从李安民手里拿过宣传手册翻看,问道:“这房子出了什么问题?”
“据入住喜房的新人说,夜里十二点以后会听到女人的哭声,还出现了鬼压床的现象,我请黄半仙去看过,他拍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照片。”林静又拿出一叠照片摔茶几上。
李安民拿起照片一张张看,看着看着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些照片是在晚上拍的,应该是在室内,没开闪光灯,画面灰蒙蒙的,但是每张照片里都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能看到身体的大概轮廓,脖子以上全是黑的。
叶卫军接过照片快速翻看一遍,理整齐之后放回茶几上,说道:“既然黄半仙已经拍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解决,还要你来找我?”
林静说:“听黄半仙说,这是一个忏死鬼,用普通方法超度不了。”
李安民举手向叶顾问咨询:“忏死鬼是什么?”
叶顾问尽心解惑:“生前有愧于人的,死后仍惦念不忘,一旦积郁过深就形成罪气,有罪气的鬼魂是投不了生的,通常会被勾魂使带回阳间来还愿,罪气散了之后才能重回阴路。”
李安民说:“我听过,观花婆就是因为身上带着罪气才无法超生,连超度都超不了。”
叶卫军叹了口气,有点认命的感觉,“说吧,要怎么替她还愿。”
“叶老板果然是爽快人。”林静垂下眼眸淡淡一笑,说:“她生前最大的愧疚就是没来得及为女儿找一户好人家,没能亲自把女儿的手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女婿。”
叶卫军低头沉思了很久,说道:“行,我大概了解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处理这件事合适?”
林静说:“两个月后,我会全程替你们操办到位,你把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最好能来酒店看一下。”
叶卫军点头:“这你放心,我不会马虎对待。”
李安民发觉自己火星了,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明明说的是中国话,怎么连在一起听就像火星语了呢?
等林静走了以后,李安民忍不住问叶卫军:“到底怎么样了呀?你要怎么替那个女鬼还愿?”
叶卫军说等等,走到里间不知道翻捣什么,没一会儿就折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胡桃色带铜锁片的盒子,轻轻放在茶几上。
李安民摸了摸盒面,很老旧,木头上有少许划痕,但是铜片装饰完整,凑近闻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光看上面的铜件和铜锁花纹就知道这木盒不是现代用具。
“这是哪个朝代的古董?”
“晚清时期的镶螺香枝木梳妆盒。”叶卫军托起李安民的手,将一把铜头雕花的钥匙拍在她的手心里,抬了抬下巴,笑着说:“小妹,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