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的严嵩也很迷茫,严嵩是弘治十八年的进士,出仕二十余年了,到现在还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虽说是天子近臣,但又有何用?
每次大朝会上,看着自己的那些同年已经身穿绯袍,站列在朝堂前方,而自己却勉强能进入殿内,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还有上次户部右侍郎致仕,严嵩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呢,可谁想皇上却直接点了翟銮,再一次令严嵩失望至极。
自己已经年过四旬了,再耽误几年,自己的儿子也要入仕了,到那时,要是当爹的还不如儿子的官大,那可就闹笑话了。
严嵩心不在焉的处理完公务,便告假回家了。
刚出了宫,就被王府的管家给拦住了。
严嵩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屁颠屁颠的随管家去了王府。
正德四年,严嵩的母亲去世,悲痛至极的严嵩这时做了一个十分勇敢的决定:辞官回家。
而此时的王守仁刚刚谪戍期满,复官吉安知县。
当时朝中刘瑾当政,飞扬跋扈,严嵩不想趋炎附势,便在老家修筑了"钤山堂",过起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悠闲生活。
也就是这个时候,严嵩结识了同样在江西为官的王守仁,王守仁很欣赏严嵩,据说"钤山堂"的匾就是王守仁提的字。
后来,王守仁平定宁王叛乱时,还特邀休假在家的严嵩赞议军事。
尤其可见,二人的交情非同寻常。
但是两人在京城再次相遇的时候,却又行同路人。
严嵩现在虽还没完全堕落,但也不是那个满怀热血的新科进士了,他自然想抱上王守仁这棵大树,可是王守仁为了避嫌,对严嵩的善意却视而不见,这让严嵩非常忧郁。
胡思乱想之际,严嵩便来到了王府。
眼前的这座府邸是皇上亲赐的,所以很大、很庄严,严嵩的眼角深处流露出了一丝嫉妒之情。
自从王守仁被夺情后,王府便开始闭门谢客了,除了去内阁当值外,王守仁不再与任何人交往。
三个月除了大孝后,王守仁才会慢慢恢复之前的生活。
看着清瘦的王守仁,严嵩轻叹一声道:“王公,保重身体啊。”
王守仁眼中虽难掩悲伤,但还是和颜悦色的回道:“累惟中费心了,老夫无碍。”
等到严嵩落座后,王守仁便将一份手札交给了严嵩。
严嵩有些不解其意,王守仁笑道:“惟中,皇上准备成立内务府,皇上让老夫推荐内务府大臣的人选,老夫推荐了你。”
“多谢王公了,只是此事,在下可是从来没听过风声啊。”严嵩皱着眉头回道。
“哈哈,没听过不要紧,少府总知道吧?这两者相差无几,惟中,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你要好好把握。”
听到这番话,严嵩的心脏猛缩了一下,秦汉时期的少府令可是能跟丞相硬抗的人物,其手中的权利,不亚于一方诸侯王。
平复了下心情,严嵩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多谢王公大恩,严某没齿难忘。”
“惟中,快快请起,老夫这也是为国举才。”
严嵩郑重的将手札接了过来,认真看完,不禁轻叹一声道:“皇上真乃天纵之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