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李二柱那个天杀的约了她十点半钟在水坝底下见面。”舒逸点了点头:“她和小镇约的是十一点以后,看来她原本是想先见过李二柱再去见小镇的。”
乌麻说道:“嗯,因为我的阻拦,所以她没能够准时出门,她出门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跟李二柱约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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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六十三章 父爱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微妙,虽然乌麻一直都怀疑银花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不管怎么样,银花叫了自己二十几年的阿爸,而大家也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那份亲情是怎么也难以割舍的。况且银花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对于乌麻怎么对她,她并没有记恨,在心里,乌麻永远都是她的父亲。
就拿她跟二柱的事情来说吧,如果她一点都不在意乌麻的感受的话,也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的和二柱处朋友了。这些乌麻又何曾不知道,如果二柱是个好人,哪怕他就是个穷光蛋,只要银花自己喜欢,他也不会象这般的阻拦,可他却知道,二柱并不是什么好人,不,准确地说,二柱就是一个人渣。
乌麻那晚和银花吵了一架,银花出门的时候十点半已经过了。她还是急急忙忙地往水坝赶去。乌麻并不知道他们约会的地点,加上又在屋里耽搁了几分钟,才想到要追出去,可他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银花的踪影!
他曾经几次去破坏银花和二柱的约会,于是他找了两处银花他们曾经约会的地方,都没找到。最后他想到水坝,那也是银花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于是他便去了水坝。而他去水坝的路上看到了镇南方和小惠,虽然小惠当时是躲在暗处,可偏偏还是被乌麻发现了。不过当他发现镇南方他们的目的地好象是小竹林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因为小竹林虽然是在水坝附近,却和银花他们约会的地方分属水坝的两个方向。
也正是因为在路上遭遇了镇南方他们,让乌麻放慢了脚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很后悔,他说如果当时他能够叫住镇南方他们,或许银花也不会死了。
舒逸安慰他说道:“别自责了,至少你为银花报了仇,当然,方式方法我并不赞成,不管李二柱是多么坏的一个人,哪怕他杀了你的女儿银花,那也得由法律来制裁他。”
乌麻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舒逸淡淡地说道:“换做是我,可能我也会这样做。”乌麻说道:“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正好看到那个畜生的刀插进了银花的胸口,一连两刀,情急之下,我便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头,冲了过去。”
“我的速度很快,就在那畜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我砸,我用力地砸……”乌麻的眼睛里泛起了浓浓的杀意,两只手也握着拳头,右手的拳头还忍不住地比划着。
舒逸轻轻地说道:“后来呢?”乌麻听到舒逸平和的声音,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我知道他一定已经没了活路,但我顾不上他,我忙上去看银花,可是,银花她,她已经不行了。”
舒逸说道:“接下来你便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了?”乌麻摇了摇头:“没有,银花没有了生气,那个畜生也被我打死了,冷静下来我发现我闯了大祸!我便把两个人的尸体先拖到了坝下藏了起来,然后便镇定地去了村长家,在他那里喝茶,抽烟,然后便先回家了。”
舒逸笑了笑:“制造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为自己找时间证人,谁教你的?”乌麻苦笑道:“那些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舒逸点了点头。
乌麻继续说着:“那晚上我找了个借口,没有和婆娘同床,一直到半夜两点多钟,我确实大家都睡了,我便偷偷起床出门。我回到了水坝,我先把银花给背到了小竹林,然后才把那畜生给弄到了岩洞里,胡乱找了一口棺材把他连同我身上的衣服一起给扔了进去。因为我的衣服上沾染了他们的血迹。”
舒逸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李二柱是人渣,是畜生,为什么?”乌麻冷哼一声:“他就不是个人,他欺骗银花的感情,还整出个台球室来哄银花,想让银花觉得他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其实他哪里会缺少那几千块,人家在县城里开着夜总会呢,有打手,有小姐。”
舒逸微笑着说道:“恐怕你了解的不仅这些吧。”乌麻说道:“我听说他还贩毒,虽然我没能够亲眼看见,但我相信人家不会冤枉他。”舒逸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杀害银花?”舒逸的问题把乌麻问懵了,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哪怕他再坏,我家银花对他那么好,他总不会祸害银花吧,可是,没想到却……”
乌麻一直强忍着的悲伤,一下子都涌了出来,老泪纵横。
舒逸递给他一张纸巾:“好了,别难过了,事情不出已经出了,一会曾队来了你就带着他去指认尸体吧,我会尽量帮你求情的。”
乌麻颓然地坐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舒逸打开房间门叫宫正阳把给自己留的饭送过来:“乌麻大叔,从现在起,你怕是不可能再回家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乌麻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罪行。
舒逸把饭递给乌麻:“吃吧,不管怎么样,总得填饱肚子的。”
乌麻望着舒逸,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不过他的心里也存着很多的疑问:“舒处长,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杀了人的吗?”舒逸看了看他:“我只是从早上我们之间的谈话中推测出来的。”乌麻瞪大了眼睛:“可我早上并没有说漏什么啊。”
舒逸说道:“确实,你早上的那套说辞应该是无法次自己演练过的,听起来的确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你却不知道,一个人的谎话说得真好,终究还是谎话,因为他的情绪、他的表情和一些微小的动作会出卖他。就比如早上你谈起李二柱的时候,你的表情不仅仅是厌恶,而是憎恨,是愤怒。”
“当时我就在想,你和李二柱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才会让你表现出这样的激烈的反应。如果单纯是因为反对他和银花的交往,在谈及他的时候,你的表情更多的应该是厌恶、不屑,当然,也可以略带憎恨,但愤怒就不应该了。”乌麻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舒逸能够从和他的交谈中看出这些东西,而他听起来也很难理解。
舒逸又说道:“当时我就在猜想,你的愤怒应该是来源于什么,李二柱到底做了什么你痛恨的事情才会让你如此的表现,不过当时我没找到答案。接下来便是提到那晚银花离开后你也离开了,当时我的语气中多少有些对你表示怀疑的成分,当然,我是故意这样说的,你的反应看上去很正常,赶紧跳了起来,为自己辩解。”
“不过那时候你脸上的表情不是恐惧,而是委屈!这让我很奇怪,因为人在对一件事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冤枉,他的表现是激动、紧张和恐惧,因为那时候你首先想到的是杀人的后果。可偏偏你没有恐惧,而是委屈,这说明你一早就已经知道银花是怎么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