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汽车废弃场的路上,季邵杰坐在出租车里,张牙舞爪挥着手,希望这样能把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挥散到空中。
他嬉皮笑脸地问道:“怕了吧?”
蒋铭:没卵用。
季邵杰“切”了声,“说不定对其他小鬼有用呢,”说着他看了下时间,“怎么还没到?还来得及天黑前赶回去吗?”
司机用怪异的眼神瞟了眼后视镜,心想今天这位乘客怎么一直自言自语,是病了还是疯了?
季邵杰马上察觉到了司机的视线,他拍着驾驶椅背问道:“师傅,你信鬼吗?”
突然开启的话题让司机措手不及,不过他仍镇定地说道:“这事可说不准。”
“那你见过吗?”季邵杰的语气里都是炫耀。
司机笑笑,没回答。
蒋铭暗骂季邵杰傻逼,见鬼了还高兴,还到处和人说,不怕晦气。
两人到汽车废弃场后,一没找到车,二没找到人。季邵杰打听了半天,才知道蒋铭说的那位工作人员辞职了。
季邵杰开始抱怨:“蒋铭啊蒋铭,我总算知道什么叫鬼话连篇了。”
蒋铭在废弃场快速绕了好几遍,他的车早就被压成了废铁,唯一看出端倪的大叔又不在了。
他觉得所有坏事都被自己撞上了,仅有不多的线索成了死胡同,逼得他走投无路。
压抑、愤怒忽然充斥着蒋铭,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反正谁都听不见。
在叫声中,季邵杰的手机屏幕快速闪动起来,他紧张的捧着手机以为出故障了,焦急地喊道:“卧槽!不会吧,刚买的爱疯X!”
蒋铭:去医院。
季邵杰:“哎?我说怎么你一发消息就正常,刚才是不是你干的?你对我手机干了什么?要是再坏了,我真问你妈要钱去了!”
蒋铭:别和我说话。
季邵杰伸出一根手指,严肃地说道:“我说过了要和你约法三章,没我允许不准碰我手机,严禁乱翻乱看点外卖。还有不准命令我;不准上我身;不准害我。最后,你是找我帮忙,麻烦凡事说个‘请’字。”
蒋铭:装你妈个逼,去医院。
季邵杰咂咂嘴:“是不是觉得你还能被抢救一下?”
也许对方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可对已经死了的蒋铭来说,这话非常刺耳。他没有回复季邵杰,独自往医院赶去。
那里还有一个人也许能提供线索,就是肇事者王昌平。
5月7日傍晚,蒋铭记得大概是五点一刻的样子,驾车驶入华庆街十字路口。因为他开着广播,每天下班的这个时候会放一档情感交流节目。这个节目犹如闹钟,让他对这一时间段比较敏感。
当时路口是红灯,蒋铭停在南北向的直行车道等待。
绿灯后,蒋铭松开刹车正常通过,就在接近路口时,一辆由西向东的白色面包车忽视左转红灯箭头,猛地冲出来。蒋铭瞬间懵了,急着刹车,却被后面一辆绿皮卡车严重追尾。
那时,红灯换绿灯,车子刚几步,可卡车的冲击力非同寻常,只有突然猛地加速才能把蒋铭的车撞成那样。正常想活命的司机谁会这么做?
不过,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辆面包车。
蒋铭记得面包车速度极快,千钧一发之际,“嗖”地从他面前闪过,司机肇事逃逸,应被刑事拘留。可他至今还没听见关于肇事者A的任何消息。
这起事故,首先是面包车闯红灯,然后蒋铭急刹车,最后才会有卡车追尾。
蒋铭通过再次回忆,才意识到自己那时已被前后敌军包围,这是面包车和卡车联手作案的结果。
医院内,都是消毒酒精的味道。
蒋铭在ICU病房里找到了黄昌平,他身形消瘦,脸色蜡黄,戴着氧气面罩,已陷入重度昏迷状态。
几位护士正在对监护仪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