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村民们离开城堡前,夏尔松了口气。
若没有约翰的那一番演讲,这必然会成为一场闹剧。
而在演讲中,夏尔对他在其中说从未过过一次安稳的丰收季很感兴趣。
他并不懂该如何做好一个领主,只知道应该让领民富足、安全,具体该如何实施同样不知,他就像一只赶着上架的鸭子——被强人所难。
不过帮领民解决麻烦总是没错的。
回到城堡,夏尔没有急着询问,他沉默的等着约翰解释一下今早的擅作主张。
上位者一言不发的面对下位者,会比谩骂等其他方式更具有压迫感,这是夏尔从国王以及圣塔雷利伯爵那里学来的。
这两位上位者的手段可以他成熟多了,但他很擅长模仿学习。
“爵士?”约翰试探性的喊了声夏尔,他有些心虚,差点把事情搞砸了,那一定会让他的好日子到头。
夏尔回应了一声:“嗯?”
得到回应的约翰心中一喜,还可以弥补,于是连忙说:
“爵士大人初来乍到,也没个常住地地方,若是不嫌弃,就先在小人这土堡里暂住,等过了丰收季大家伙有钱了,一定为大人建个真正的城堡。”
“不必如此。”夏尔摇摇头,“我的城堡怎能让村民出钱修建。”
“再说了,你前脚刚说我是来带领你们铸就辉煌的,后脚就要大家伙出钱给我修城堡?
王国法典可是规定了自由民的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你这是在教唆我犯法。”
夏尔觉得约翰这个人有点偷奸耍滑,不可信任,但也并不迂腐,在就任的初期有个熟悉领地的人帮扶是一件好事。
“是、是。”约翰一脸惭愧的赞同道:“爵士体谅沙棘村疾苦,小人实在愧疚,担任村长两三年,一事无成,甚至惹得村民厌弃,唉。”
何塞在一旁闷头干饭,有时他也想张口说两句提升下自己的存在感,可每次他抬起头准备发言时,夏尔和约翰都会看向他,这让他有些张不了口。
尤其是约翰那谨慎的目光,何塞觉得他一定对自己有意见。
夏尔决定在饭后询问丰收季的事,饭桌上只聊了些家常,对约翰这个人更加了解了几分。
约翰今年二十四岁,未曾娶妻,母亲早亡,父亲死于三年前。
又是一个孤儿。夏尔听着约翰叙述自己的悲惨。
母亲的早亡和父亲的强势古板,造就了现在约翰的软弱样子,在枫叶城的自由民学院完整的念过书,这是他能成为村长的重要原因。
母亲死于难产,而他父亲则死于不明,夏尔问了问死因。
约翰说:“我父亲从沙漠回来的那天是个难得的阴雨天,他带出去的五人骑士卫队没有一人归来!他自己也是狼狈不堪。
那可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士卫队啊,就连马匹都套着甲胄。
那天,我看见父亲拄着长剑一点一点的拖着身体爬回城堡,没错,就是爬着!他的侍从不见了,战马也不见了!甚至就连双腿也不见了!
我完全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回到城堡前的。
一个失去双腿的人是如何从沙漠里爬回来的?他的敌人为何要放他回来呢?”
约翰激动的站了起来,目光有些呆滞,听他接着说:
“他的脸上全是烧伤的痕迹,不!是整个脑袋都被烧伤了,头发没了,双腿的断口是黑色的,那是被极高温灼烧后的留下的!
若不是那身铠甲,我根本认不出他是我的父亲。
他生前一定经过非人的折磨!”
约翰痛苦的闭上眼睛,坐到椅子上,掩面而泣。
“谁干的?”夏尔愤怒地问。
虐待领地领主,然后让他像畜生一样的爬着回来,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约翰回答不知道,他的哭声更大了,为他的无能。
“你有上报给枫叶城吗?”
“当然有,枫叶城派遣了一支调查队,在沙棘村待了半个月后不了了之的撤走了,从此就再也没人管过。”约翰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
“这……”夏尔紧锁眉头,约翰父亲死于三年前,卡尔执政官好像正是这个时间来到枫叶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