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跹自打我答应了超度女水鬼之后,嘴就没有停过,各种威胁恐吓难听的话都蹦跶出了口,我只好堵上她的嘴,做了个结界把她困在香囊里。
苏家老少三人仍旧坐在栈道边的椅子上休憩,我跟着苏玉敏走向了河边,为了避开周围散步的人,我选择从水里潜过去,师傅的龟息咒我虽然会画,但效果比起师傅差了太多,我只好时不时探个头,换口气。
桥墩的形状是抗水流冲击的船形,河水因为苏玉敏的走入,激荡起了一小波的漩涡,我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找到了苏玉敏出事的位置,随手捡起河底插着的树枝,就在淤泥潭里挖了起来。
水底的沙土淤泥很稀松,没过多久,就触到了那口棺材,我如同以往的做法,拨开棺材的表面,想要看一看是不是和其他棺材一样,是不是都画满秘咒,但很奇怪的是,这口棺材像是被重新刷过了一样,什么也没有。
我浮出水面,看了看桥墩周围的山势,棺材的位置对应的是震中震,和啤酒厂还有新启悦酒店的坤中坤,兑中兑相对应,这也应证了我之前的想法,这三口棺材用的是同一个布阵方式,而八棺所对应的位置,应该是以这座城为平面,我只要沿着这个规律,就可以找到剩余的5口棺材,也就能明白布阵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我想着目前也算是有点突破,还得乘胜追击,于是用指尖血在额头上一抹,强化了法眼的洞察力。
武兴桥的河里,不乏年龄不同际遇相似的水鬼,他们一个个探着头浮在水中,就为了冷不丁的抓到个替身,以便他们早日解脱,可奇怪的是,偏偏这口棺材附近,除了苏玉敏外,就没有其他的水鬼存在。
我爬到桥墩上,对苏玉敏问道“你还有多长时间到49天?”
“19天吧。”苏玉敏几乎是脱口而出,这让我不免警惕了起来。
按理说作为替死而新死的鬼,是不可能清晰的知道自己死了多少天,可她却记得这么清楚,这说明她不是被替死,而是因为其他原因留在了这里。
我开始试探“你第一次见着这口棺材是什么时候?”
“棺材,这里有棺材吗?”苏玉敏的话像是故意漏了个bug给我。
我本能的拔出祖师剑,指向苏玉敏“你虽然不是地缚灵,但你才在这里待着差不多有30天的时间,能够自由出入,应该对所在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是很清楚,水鬼密集的地方,为了更好的拉下替死,多数都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某处,你所在的范围内没有其他水鬼出现,说明他们对你或者是这里的某个东西很恐惧。
你说你经常觉得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另外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地方,这也不符合逻辑,水鬼顺水漂流本来就是目的性极强,不可能漫无目的随意出现。
你说找到那个道士是你的遗愿,可这是在死后才有的想法,不属于生前执念,如果你没有执念,那本质上就和其他的孤魂野鬼没有什么区别,也不需要依靠寻找替身来换取入冥府转生的机会……所以,你不是苏玉敏!你是谁?”
苏玉敏忽然笑了起来,她踩着河面腾到半空中,展开双臂,一面吸取河中的水鬼魂魄,一面对我说道“呵,你也不笨嘛,文淇。”
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你到底是谁?”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冰冷腐臭的气味,眼前苏玉敏慢慢变成了一团黑雾,说道“九呈村风水井里,我们见过。”
我顿时手心出汗“你是,你是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禁一个俯冲贴到我面前,用手抓着我的下巴狞笑着,继续说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因为你啊,文淇。”
我别开头,拔出祖师剑抵在胸前,使劲一推“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河面激起一串串涟漪,禁刮起一阵狂风转了个身,回到了半空中,黑雾绕着我转了一圈,把我托举到栈道边,语气平缓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孟婆,阴鬼使,还有叶国伟他们,为什么都既需要你,又不对你说出真相么?”
我虽然也心存疑惑,但还是紧握祖师剑,咬牙回应“别废话,我看这里面问题最多的就是你,还想离间我和师傅的关系,门都没有!”
禁卷起苏玉敏的魂魄,往高处带去,冷笑一声,对我说道“呵,毕竟还是年轻。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里面的一切,我很期待,有一天你揭开真相的时候,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我掏出纸片人把禁团团围住,又引了一道天雷咒对其进行攻击“你可以走,但把苏玉敏留下!”
闪电每落一寸,苏玉敏就发出痛苦的发出哀嚎,连同河水里的那些被困的魂魄,都四散开来,禁轻轻一挥袖,天雷符朝我反向袭来,我被自己的天雷击中,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瘢痕,灼伤出一片焦味。
禁扭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道“她已经废了,你引天雷来,只会让她更早灰飞湮灭,她既没亲人疼,也没爱人爱,业力没人替她承受,死就死了,还背负着无辜的人命,超度是不可能的,只能下地狱道,49天,我看也不用了,我这就把她送走,省得在这里碍别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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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在禁身边的纸片人掉落在地,我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老血“你究竟想做什么?”
夜幕中的武兴桥一如既往的霓虹闪耀,几颗流星划破长空,还在栈道散步的人,抬眼看了看天空忽如其来的几声惊雷,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怒吼的我,都纷纷绕道走开,以为是见着个神经病,只有我知道,刚才见着禁的时候,我的内心有多么恐惧不安。
我望着被清理干净的桥墩,和那口不知道被谁刷了新漆的棺材,疲惫的走向前方的苏家三口,想要给他们交代苏玉敏的后事,可远远的却听见他们在那里一口一个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