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站在石台的边缘,昏黄的烛光,微弱的打在那块蓝黄相间的印纹布上,光线勉强照亮了前方的一小片区域。
周围的空气开始渐渐湿润了起来,偶尔还能听见洞顶滴下的水珠落在地面的声音,以及远处蝙蝠的微弱叫声,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不安的寂静,我伸出手摸向那块布料,犹豫着要不要扯开,指尖却传来了一种微微战栗的触感。
我不由自主的一抖手,布料就偏离了石台正心,向边缘滑落,一口阴森森的红黑漆棺材,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棺材的形状看起来很古老,似乎已经历了无数个岁月,棺材的底部似乎与山洞的岩石和泥土融为一体,衔接边缘已经有些破损,一些青苔和藓类,贴着棺身向下沉,我举起手电照上去,发现棺材表面暗沉,但上面的却印刻着一些复杂的花纹,那花纹和刚才盖在石台上布料的印纹有些相似,在手电惨白的光线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棺材下面藏着什么不祥的东西。
周围的空气因为这口棺材,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向后退了一步,试图压制住内心涌出的恐惧,但那种深沉、阴森的气氛却紧紧地抓住我的心,我感到棺材的另一侧,似乎隐藏着无尽的黑暗和秘密,那些秘密就躺在棺材里,如同被尘封的记忆,等待着被唤醒。
就在这时候,一只藤蔓般的触手,从棺材底部伸了出来,冰凉而有力,它先是缓慢游走,随后突然奔袭,我措不及防,被它拖住右脚,一个踩空,侧身扑倒在地,正好倒在了老苟和李建业的面前,差点怼上了他们脸。
我吓得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迅速撑着地面准备爬起,可那二人突然直立了起来,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目光呆滞的伸出双手,就冲着我猛扑上来。
我一时间来不及反应,被老苟掐住了脖子,我挣扎着喊道“搞什么啊!”
二人毫无反应的继续上前,仍旧要将我置于死地,我的面孔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顿时就怒火中烧,趁着双手还自由,拔下挂在腰间的魂瓶,对他们念起了返魂咒“荡荡游魂何处留,天门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阵冷风吹过,魂瓶发出了微弱的幽光,老苟和李建业二人同时后仰,倒在了地上,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藤蔓,从我脚踝撤下,棺材发出了嘎吱的声响,我惊觉不对劲,猛地一回头,就看见棺盖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石台上冒出了一片水雾,我感觉到汹涌的寒意,扑面而来,此刻,山洞内弥漫出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窒息,接下来,周遭的空气像是凝结一样,瞬间安静到可怕。
我的心跳声在山洞里回荡,整个山洞都开始颤抖起来,仿佛要把我吞噬,我惊恐地转身,有种想放弃对师傅的承诺,彻底逃离这处风水祭坛的感受,但双脚却像被水泥固定在地上一样,无法动弹。
藤蔓再次从棺材底部涌了出来,缠绕在我的腰间,慢悠悠的把我拖拽道棺材前,我无路可逃,只能鼓起勇气,看向那黑漆漆的棺材内部。
棺材里躺的果然就是村长的老婆,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嘴角下垂,露出了一排发黄的牙齿,身穿着一件布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图案的破旧寿衣,双手放在胸前,仿佛在祈祷或守护着什么,她的脸庞枯瘦而苍白,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表情并不安详,反倒是带着几分凄苦的悲伤,让人看得不免有些恐惧。
我的目光游移,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她的手腕上有一个明显的勒痕,似乎是被人用力绑住留下的痕迹,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村长老婆似乎在生前,遭受了某种痛苦或折磨,可却又无力反抗的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拔出祖师剑,挥剑砍断缠绕在身上的藤蔓,站稳脚跟,想要在仔细检查一下她的魂魄,然而,当我俯身向下的时候,却发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先是一惊,本能的摸出一张符咒往她的脑门拍去,随后把祖师剑横在胸前,准备应战,可事实上,棺材里的村长老婆,并没有动弹,而当我再次看向棺材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缓缓的闭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拂开法眼看向她的尸体“怎么回事,她身上居然还留有一魄?”
禁的声音又一次贴着我的耳后根传来“到如今,你还觉得叶国伟不会害你么?”
我后背一声寒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和失望,禁说的没错,当年师傅布下夺魂阵,应该是留有后手的,并不是所有人进入其中都会像老苟和李建业一样,被强行夺去魂魄,否则,村长他们怎么能避开风险,把他老婆安置在这里。
能被夺去魂魄的人必然有自己的原因,师傅当年以心头血启动阵法,目的很明确,相当于把自己作祭,才能夺别人的魂,但师傅走后,原本专属的阵法祭品,直接失效,再加上村里最近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地气破坏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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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老苟和李建业带着鹅进来,相当于带了个祭品,祭品一旦出现,夺魂阵自然就启动,所以他们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
可村长老婆不一样,她看似死了,其实还一息尚存,这应该归功于村长请来的另外一名法师,那法师虽然在禁的口中是个半吊子,但一定也知晓夺魂阵的布局,能留下村长老婆的一魄,不是因为水平不行,而是因为从进入祭坛到出去,他用了个逆作法,把村长老婆的魂魄,活生生被困在了这个风水井里。
村长想要旺自家的风水,迁祖坟不过是个借口,之前在他后颈上,我见着有被什么东西掐过的痕迹,应该就是他做过的那些坏事,所遭遇的反噬,但像他那样遭遇这么严重的反噬,必然有厉害的因果,也不是随便做做法事就能解决,到头来,他别无选择,只能拿家里的一条人命去献祭,以求平安,而那个被牺牲的献祭人,就是他现在躺在这口棺材里的他老婆。
只不过,阳寿未尽的人做祭献,会导致怨气冲天,祸及家人,而师傅当年应该是告诉过村长这个风水井的秘密,所以,村长才选择了这个风水井,让他老婆被困在这里,成为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囚徒。
我理了理已知的线索,又想了想刚才在山下,白翩跹拦住我说起的扳指,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原来都是事情推进的预兆“所以,你的意思是,师傅让我带着伯奇进来,是想要困住我的魂魄?“
禁冷哼一句,声音又像是在控诉“呵,你一直信任的人,却在你背后捅了你一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欺骗,被背叛?愤怒么?难受么?痛苦么?有没有一丝冲动,想要杀了某人?即便是他已经去了冥府?”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却仍旧愿意相信,师傅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可为什么我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禁的身形开始慢慢显现出来“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想起了第一次到达这个山洞时候,是得了师娘的引导,而这次“难道是你?可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