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脸色一僵。
难以置信地瞥向邬道人,在确认对方没有说错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的心情原本喜滋滋的,既搞定了苏言,又能掌握兵权,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从此以后,那些中立派的朝臣,或者说原本有意投效苏言的朝臣,渐渐也会归拢到自己麾下。
如此一来,势力此消彼长,自己荣登大宝的可能性更高。
然而,这么完美的谋划,落在邬道人这里就变成了‘大皇子糊涂’!
糊涂什么?
若非邬道人一向是自己倚重的谋士,这会儿非得指着他鼻子,劈头盖脸地质问自己究竟哪里糊涂!
“说孤糊涂,孤倒觉得是你这老东西糊涂吧!”
大皇子心底愤愤,看着邬道人这张,布满错愕和恨铁不成钢表情的脸庞,他心中也渐渐生出不满。
自己谋划一番,不在旁边夸赞赞美也就罢了,怎么还接二连三地唱反调?
这瘸子已经跟自己唱了多少次反调了?
真就觉得自己功劳足够大,离了他不行?
“真是岂有此理!”
大皇子脸色阴沉得仿佛滴下水来。
要不是邬道人长久来一直辅佐自己,他现在都要怀疑,是不是邬道人也在暗中与苏言勾勾搭搭,故而护着苏言!
“殿下。”
“此事欠妥啊!”
邬道人无奈地摇摇头,全然没有注意大皇子的脸色变化。
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在乎。
“欠妥?如何欠妥?”
大皇子压抑着心头的不悦,“先生倒是说个一二。”
邬道人略一思忖,撑着拐杖来到挂在墙壁的北疆地图边,指着北疆的方位,“如今苏言羽翼已丰,他在外,不受朝廷管辖。”
“而其麾下的骄兵悍将,皆是与他征伐匈蛮的旧部。”
说到这里,邬道人深深地看了眼大皇子,“殿下难道以为,这样的忠诚下属,是朝廷一道圣旨、一封文书就能夺走的?”
不等大皇子回答,邬道人连连摇头,“朝廷现在如此刺激苏言,只会适得其反!”
“真要是逼得苏言离心离德了,未来有朝一日,他带着草原虎狼之师南下……”
邬道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大乾的末日。
深吸了一口气后,死死地盯着大皇子,一字一顿地问道:“彼时,大乾拿什么来抵挡这支善战之师?!”
“先生原来是担心这个。”
大皇子听完,瞥了眼邬道人按着的北疆区域,面露不以为然之色,“这说得确实可怕,可在孤看来,根本不至于。”
“不至于?”
邬道人眉头大皱。
“先生有所不知,苏言能打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个贪花好色的废物罢了。”大皇子得意一笑,从桌案上拿起密信,交付到邬道人手中。
“中车府和李修文已经确定,苏言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居然对一个侍女动了心思,想要搞到床上去!”
“像这样的货色,父皇和朝堂衮衮诸公,岂不是轻易就能把他玩死?”
大皇子看向重新露出来的北疆地图,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
邬道人终归是知道的太少,所以才觉得自己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