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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1页）

&ldo;殿下……怎么了？&rdo;程晋臣敛了笑，迟疑地问。

原来程晋臣过来的晚，那会儿桑落早就走的不见人影了，所以他竟没看见。

赵曦知看着面前的少年，总算回过神来：&ldo;我、哪里有什么。你怎么在这里？&rdo;

程晋臣心中狐疑，却不便追问，只说道：&ldo;今晚上有花灯会，老太太叫我陪着姐姐们出来看灯。&rdo;

赵曦知看向他手中的一盏花灯，这才哑然失笑：&ldo;是吗，你的兴致倒好。&rdo;

程晋臣左顾右盼，却只见到赵曦知的随从们，因说道：&ldo;以为今晚上殿下会在宫中，没想到出来的这样早，殿下是一个人？&rdo;

赵曦知道：&ldo;是啊。&rdo;他虽然回过神来，但因为遭受打击，自然不像是昔日一样反应敏捷口齿伶俐。

程晋臣也早看出他的异样，却只装作不见，道：&ldo;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跟我们一块儿？&rdo;

赵曦知哪里有心情游玩，兴味索然，意兴阑珊地摇摇头：&ldo;不了，今晚上有些倦，改日再会吧。&rdo;

程晋臣无法，正要告别，却见程红玉跟程家的几个女孩子在丫鬟的簇拥下走来，大家见赵曦知在这里，意外之余纷纷行礼。

赵曦知只得强打精神道：&ldo;不必多礼，今夜花灯会，本就是与民同乐的时候，别因为我拘束了各位。&rdo;

程红玉意外地见了他，满面酡红，毕竟知道自己是许给了他的，这会儿见了面未免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只悄悄地跟程晋臣说道：&ldo;方才、方才我们在那边瞧见了楚王殿下跟养真妹妹。&rdo;

程晋臣忙问：&ldo;二姐姐跟妹妹照面了？&rdo;

程红玉瞅了赵曦知一眼，却见三殿下凝眸不语，灯影下的侧颜也是俊朗非凡。程红玉的声音越发低了，羞涩地说道：&ldo;只远远地看见了，因为王爷也在，我们不敢贸然过去打扰。&rdo;

程晋臣见程红玉这般情形，又看赵曦知驻足听着两人说话，他便笑道：&ldo;其实今晚本想去找妹妹一块儿看灯的，可听闻她给十三王爷叫了去，有王爷陪着她更好了。&rdo;

不了赵曦知见程红玉在旁边，又听他们提起养真，微微一震，鬼使神差地竟想起养真那日跟程晋臣说的&ldo;桑姑娘是个大有心胸&rdo;的人。

当时自己只疑心养真是在讥讽桑落有心机或者别的不好的话等等，但是经过今夜……

心头滋味七上八下，有点像是在数九寒天喝了一杯冰水。

赵曦知心神不属，随口敷衍道：&ldo;是啊。十三叔陪着她自然是最妥当的。&rdo;

程晋臣见他今晚上实在反常，有些不放心，便小心翼翼地问道：&ldo;殿下，您还好吗？&rdo;

赵曦知一怔，定神对上程晋臣关切的眼神，才笑道：&ldo;有什么不好的？偏你多心。&rdo;

目光转动，蓦地对上程红玉悄然凝视自己的目光。

程红玉原先是羞怯，可是很快也看出赵曦知有些神不守舍，这会儿眼神里就也透出了担忧之色。

赵曦知见状，越发想起了养真所谓&ldo;二姐姐性情直率&rdo;的话，他心中一乱，却又懊恼自己这般心神动摇的情形。

他本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这会儿索性说道：&ldo;你们现在是要去哪？&rdo;

程晋臣本以为他要回王府的，闻言微怔，程红玉忙道：&ldo;要去玄武湖看河灯。&rdo;话一出口又觉着自己有些唐突了，生怕赵曦知觉着自己没有教养。

赵曦知却笑道：&ldo;横竖我也没有别的事，若是不嫌弃，就容我同行吧。&rdo;

程红玉大喜过望，不由脱口而出：&ldo;那就太好了！&rdo;说了这句，脸又红了，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

赵曦知不以为忤，反而含笑看了程红玉一眼。

以前赵曦知对程红玉自然丝毫也不上心，但是今晚上相遇，因无意听见桑落心底的话，又想起养真的批语，此刻面对程红玉，赵曦知心想：&ldo;乔养真倒是没有说错，程姑娘的性子的确直率，唉！可恶的很，又给她说中了！&rdo;

赵曦知无可奈何，程晋臣因见赵曦知出尔反尔，心中更感惊愕，却不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此反常。

是夜，当赵曦知终于回到晋王府，回想今夜所经历的一点一滴，心底那种阴凉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

直到过了子时，翻来覆去的三皇子突然间睁开双眼，他终于想起来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初在他还不知道天师所批的孤鸾之命的时候，宁宗选了赵尚奕婚配养真‐‐那时候他以为宁宗心中真正认可的是赵尚奕，那会儿他心里也是这般寒寒凉凉的，好像自己……给人不屑一顾地忽略跟否定了似的。

开了春，北边传了消息回来，西朝人小股犯边。

隔三岔五，便有边疆的军情送往兵部，兵部上下也逐渐地忙碌起来。

这日，在兵部的军机堂内议事完毕，大臣们三三两两退出，赵曦知因是御命的参政，自然也在其中。

缓步离开军机堂，正欲离开，隔着院墙却听到呼喝之声。

原来是兵部的几名武官在隔院的空地上比试枪棒，赵曦知听了会儿，不知不觉沿着墙根走过角门，来到了那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