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有气无力地指着老莫,“滚——”,随即嘴一瘪,哭出声来,“我想吃炸鸡……”
一众平日里威厉的长辈们同时软了身段,柔声附和,“吃吃吃!吃吃吃!现在就买,最近的炸鸡店哪儿呢,我去买,谁开车谁去买,吃多少?三盒?三盒够吗?那五盒!……”
殷天又笑了,眉飞色舞,趾高气昂,像个臭屁哄哄的稚儿冲老莫炫耀抬眉。
晚上9点30分。
沈兰芳和张瑾澜才与孙苏祺告别,两人疲惫不堪,替郭锡枰备齐了所有的生活用品。
他病房在701,是个单间,窗户朝西。
对面的嘉华大厦灯火灼灼,顶层的霓虹光芒在病房打下一片苋红色,像干竭的鲜血。
让床上的郭锡枰通体都包裹着浓烈的燥热色彩。
他睁开眼时与殷天的反应如出一辙,吓得直吸气。
郭锡枰只看到了花,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香气浓郁到刺鼻的地步。
完了,这是在开追悼会,终究还是没能熬过。
孙苏祺拿着产检报告进屋,看他迷瞪着眼,一脸心如死灰,愕了几秒,惊喜地向前一扑,“你醒了?”
郭锡枰心尖一跳,呆呆看她,半晌后笑得连眼睛都没了。
孙苏祺似小鸡啄米,一捣一捣,在他脸上疯狂地亲。
郭锡枰头也晕,胸也疼,能把人看出两个脑袋,他压着酸涩的痛意,捉住孙苏祺的手,“你没有事要跟我说吗?”
他声音轻微,孙苏祺趴在他枕畔,咬他耳垂,“我刚把婚纱给订了,选来选去,眼都花了。
郭锡枰眼睛骨碌碌转,盯着她,“嫁啦?”
孙苏祺老脸一红,把脑袋埋他颈窝里蹭。
郭锡枰麻酥酥,想笑又怕胸腔抽疼,只能回蹭她,“还有呢?”
“我们可能要搬家了,去你那住。”她眼睛亮堂堂,黑豆一样。
“为什么?”
“因为你那住得宽敞。”
“为什么要宽敞?”郭锡枰的大掌摩挲她手指,还不老实的挠她掌心。
“因为我那不够住。”孙苏祺痒得甩手,被他死死箍紧。
“为什么不够住?”
“因为我有宝宝了。”她蜻蜓点水般亲了下他嘴唇,“咱们的宝宝。”
“不够。”
“什么不够。”
“亲的不够,”郭锡枰含住她嘴唇,轻轻吸吮,“我下来的时候想的真的是你,满脑子都是你,真的都是你,”他眼睛蒙了层雾水,幽幽看她,“我就想啊,这次要能活下来,就把你绑身边,你要不愿意嫁,那我嫁你也成。”
“哎呦呦呦呦呦呦呦!”老莫斜靠在房门上一脸酸唧唧。
孙苏祺拿起床头柜一次性纸杯扔了过去,“滚——!莫挨老娘,老娘把男人呢!”
郭锡枰喉头滚出一串笑声,侧头看老莫,“殷天呢,殷天没事吧?”
老莫晃了晃手里的三份炸鸡,“她能有什么事儿啊,生龙活虎呢,金主的爸爸们大方,买了十盒炸鸡。我怕你们饿着,上来送三盒。还有这花都是爸爸们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