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田地本来就不多,也六五亩的样子。
因为年成不好,扣除上缴给朝廷的赋税之后,粮食能撑到过冬都是勉强。
别说这鸡蛋是稀罕物,那一斗米还是上次估算着秦子宴要回来才买的。
现在进了秦箬的肚,秦老太这下是打死秦箬的心都有了。
秦箬可没管秦老太如何,反正已经吃完了,碗筷一放起身抬脚就走。
秦子牧也吃饱了,自从秦怀征失去消息后,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这样丰盛的早饭,关键还吃饱了。
秦子牧满足地摸了摸肚皮,打个饱嗝,赶紧一脸心虚地捂上嘴巴。
看到没人注意到他,悄悄地尾随着秦箬出了灶房。
“孽障,你给我站住!先不论你偷吃了大米和鸡蛋的事情。你说,为什么不做早饭?你是存心让大郎饿着?”
秦老太在这个家发号施令惯了,说一不二。
秦箬今早的行为在秦老太的眼里,那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挑衅。
“偷?这个月我入山打的猎物,做的零活,前前后后少说也换了一两银子。六百文能买一石米,怎么?我还不配吃一顿白米饭?吃几个鸡蛋?”
“至于做早饭,同样是有手有脚,还指望着要我喂到嘴边?秦秋喜要是死了,你们是不是都得饿死?”
秦箬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直直地盯着秦老太。
“你别在这胡搅蛮缠,家里哪样不需要钱?大郎的束修,笔墨纸张,衣履,打点送礼,哪样不需要钱?”
秦老太理直气壮冲口而出,说完后又感觉有些不妥。
秦箬提到那一两银子,秦老太多少有些心虚。
因为秦箬说的是事实,那些野物加上工钱,足足换了一两多银子。
拿到钱的时候,秦老太除了买了一斗白米,两斗糙米,又买了些油盐外,秦老太马上张罗着为秦子宴置办了新冬衣冬鞋。
却完全想不起要为秦秋喜和秦子牧,添置一些过冬的衣物。
“呵,你说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钱都花秦秋喜身上了?还是花二郎身上?”秦箬面表情讥讽道。
秦子宴在旁冷眼旁观,这种事情通常用不着他开口,自会有秦老太出头。
只是他越看秦箬心里越是觉得怪异,明明是一张熟悉的脸,却怎么看怎么陌生。
秦老太神情满是委屈,却无言以对。
大郎一旦考取了功名,名正言顺的踏入仕途,就会成为秦家最大的倚仗,先紧着点大郎自己错哪了?
即使家中没有读书的,有什么也是先紧着家里的哥哥弟弟,长合村女娃不都不这样?
就自己家这个丫头,昨天进了一趟山跟中邪似的,处处和自己顶撞和大郎作对。
秦老太刚还在秦子宴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秦秋喜已经知错,主动低头做早饭。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秦老太顿时更是觉得脸上无光。
秦箬没想着继续和秦老太掰扯,吃完东西就回房间继续装死。
秦老太拿秦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开始给秦子宴做早饭。
起了个大早却没有吃上早饭,秦子宴心情不是那么美妙。
他看到秦老太落了下风,撇了撇嘴扭头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老太再生气,也拿滚刀肉一样的秦箬无可奈何。
转眼过了三天,秦老太很自觉抢了做饭的活。
主要是她是怕秦箬糟蹋粮食,同样她也没敢给秦子宴开小灶。
因为秦箬放话了,秦子宴吃什么她就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