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境迁,被温岸所救的男子的身体早已康复,裹住全身的绷带也差不多快拆卸完了,只是胸口有一处细长的切口,温岸还用绷带缠住,男子的其他地方的外伤倒是痊愈得差不多了。只是温岸一直好奇男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所受伤之重闻所未闻,但男子只记得自己姓洪,至于自己究竟来自哪里和自己为什么会受一身伤,男子完全不记得了。
“不用了,你吃吧。”
男子抬头看了看温彤,虽然温彤的眼睛睁着,但她却看不见丝毫光明,男子说罢又继续低头碾着药。
“阿洪你还是吃点吧。”
“不用了,温叔你们吃就好了。”
温岸也邀请男子过来一起吃蜜饯,但男子还是拒绝了,二人见相邀无果,便继续吃着蜜饯,而外面突然响起一道轰鸣声,男子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跑了出去,温岸也放下叉子跑了出去。忙活了好一阵后,二人赶着雨还没下,将放在外面晾晒的药材收进了屋里。
温岸与温彤父女二人一直久居林中,虽说温岸时不时会去县城里给人诊脉开药方,顺便拿点药材去贩卖,换来一些五谷,但鉴于温彤双目失明,与外界的联系并不多,温彤也因双目失明的原因,很少有玩伴,多是在林中木屋学习医术,男子的到来倒是给温家父女的生活多增添了些烟火味与乐趣。
轰鸣声渐起,狂风掠境,温岸连忙将窗门关紧,雨点骤密,肆意地拍打在木屋之上,也拍打在山林间巡查的正气盟弟子。已是春后,正气盟寻找李修鸿也寻找至了春后,数月来,正气盟的人一直未曾找到有关李修鸿的丝毫线索。
“师叔,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前面有个小山洞,先进去吧。”
一名身着青衣的正气盟外门弟子凑到一名身着蓝纹青衣的正气盟外门执事的耳朵旁大声的说道,虽然雨声覆盖了外门弟子的声音,但吼的大声点倒是能听见些许,外门执事也被雨淋得浑身是水,带着队伍立马向山洞跑去。
幸是白天,虽因下雨,天灰蒙蒙的,但还是有不少光线透进了山洞里,正气盟弟子们纷纷脱下身上的青袍,将袍子的雨水给挤干。
“师叔,你看这是什么……”
一名外门弟子,从山洞的角落发现了什么,示意外门执事过来看看。外门执事掏出火折子,燃起一点火焰,借着火光,看清是一块长条状的土褐色树干。但上手摸了摸后却感到异样,手的触感告诉外门执事,这并非是树干,而是其他的东西。外门执事敲了敲这土褐色的长条物,发现手上多了点粘稠的泥土。想必是下雨潮湿,让泥土软化,待将泥土去除干净后,正气盟的一众人泥土裹着的是一块被布条包裹的长棍,而这布条也是过了三层又三层。究竟是何物要裹得如此严实,又藏得如此隐蔽,待再脱去一层伪装,布条被拆卸开后,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一把好刀啊。”
布条所裹的是一把长刀,刀柄与刀鞘都是深黑色,刀镡为黄铜质地,刀深藏于鞘中时,刀镡处若隐若现的暗光是唯一能吸人眼目的亮点,而当刀出鞘时,哪怕仅有一点微弱的光线,刀刃依能反射出来,寒光闪烁,吓得正气盟一众人瑟瑟发抖。
“这把刀……是李修鸿的吧……”
一名外门弟子的一句话打破了寂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场面又陷入了寂静。
“拿回去给六长老看看吧。”
雨过天晴,洪姓男子走出木屋,展开双臂迎接着雨后初晴的爽快,空气中有雨水和药材味相交相合的清香,温彤也惬意地闻着空气中的清香,只是她看不见这山新空雨后的场景了。
湘西道宁安县宁安山正气盟大堂
“不错,这就是那小畜生那日所使的兵器,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把好刀,牯之,接刀!”
梁键垩看过山洞中那几名正气盟弟子所发现的长刀后,也不禁得感叹一声好刀,说完将刀掷出,陈牯之右手一抬,高高接住。接住后拔刀而出,舞过几招后刀干净利落地入鞘,清脆的刀鸣声十分悦耳。
“六叔,让我带人去寻找那人吧。”
“也好,是时候给你们这些小辈一些表现的机会了,牯之你带人去吧。”
领过梁键垩的命令后,陈牯之带着几十名正气盟黄衣弟子下山而去。发现长刀的地方便是温岸父女所居住的那座山林之中,陈牯之推测李修鸿应该躲山林之中,故而除了带几十名黄衣弟子下山外,还带着几百名青衣弟子,漫山遍野地大规模寻找李修鸿。
“喂!你可曾见过这人。”
宁安县的城门口多了不少正气盟青衣弟子,他们站在原本城防司的人所站的位置颐指气使地盘问着过路的行人。温岸走出城门后,看着通缉令上的人略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过他也不想多生事端。
一如既往地回到家后,温岸将包裹里的钱藏于房间衣柜的一个隔间里,洗过脸后坐在桌旁准备吃饭,洪姓男子的记忆虽未恢复,但身体恢复了之后倒也承包了温家的一些家务,他会在温岸出门给人问诊的时候打扫好木屋,温彤由于双目失明,所能做的远不及洪姓男子,而且在温岸回来前,洪姓男子就点燃了炉灶,往往温岸回来不久便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温家父女也都是很欢迎洪姓男子的到来,温岸也感叹自己当初医治洪姓男子也只是出于医者仁心,这额外的回报倒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但就在洪姓男子还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木屋外站着几个人,温岸看清后是正气盟的人,而且穿的都是黄衣。
“几位,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