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纤袅开始跟永璧二人比赛放纸鸢了。
“我的纸鸢高!”永瑸喊道,“二哥,再放高一点儿!”
“我才刚放,一会儿放的肯定比你们的高。”纤袅道,“王爷,您看我的纸鸢,刚刚上天,就飞那么高!您看,我一定会赢的吧!”
“我看未必,起风了……你看,你们的纸鸢绕到一起了……你们谁的纸鸢断了!”弘昼道。
“我的纸鸢……”永璧看着落下来的线,很伤心。
“一只纸鸢在飞,太孤独了。不如断了线,让两只纸鸢如影相随。”纤袅从琅玕那里拿来剪刀,剪断自己手中的线,喃喃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两只纸鸢如影相随,随风不知飞去了何方……
“饿了吧,额涅那里有点心。”纤袅带着两个孩子。
“额涅,莞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放纸鸢?”永璧问。
“莞妹妹她……不说了,来,额涅给你们带了牛乳酥,来尝尝!”纤袅笑着将牛乳酥递过去。
“额涅,明日我们还可以出来玩吗?”永瑸问。
“明日你们就要好好读书了。”弘昼道,“表现好了,才会带你们出来玩。”
“阿玛,什么时候我们把莞妹妹接出来玩?我认真读书,下一次出来玩的时候带上莞妹妹吧!”永璧道。
“莞儿在宫里面,想要出来难得很。”弘昼摇头,“你们去伴读得时候不是经常可以见到吗?”
“那不一样,我们去伴读只是去伴读,又不是当玩伴。”永璧道,“最多见上几面,也说不了几句话。莞妹妹还好,学业轻松,我们要读好多好多书!前阵子,莞妹妹在学骑马,她好像挺喜欢的,几乎一整天都在练马。”
“我小时候也最喜欢骑马了。”纤袅道,“那时候天还没亮就出门骑马,找上几个玩伴在草原上奔驰,天黑了都不一定回家,那时候可把我阿玛额涅急坏了,我额其克经常来找我,找我回家我还不愿意呢!有一次,玩直接在马棚里面睡着了!我小时候嘛,在京城虽然有人拘着,但是我可以偷跑出去,在噶哈里,就没人管我!我把周围的部落都玩遍了,额其克还经常带着我去远一点儿的地方玩。纤袅额其克在紫禁城当差,虽然隔得近,但是也很难见到面了。我算是孑然一身,漂泊无依。”
“纸鸢线断了,就断了吧。”弘昼道,“小袅儿,飞了的纸鸢是回不来的。过往云烟是回不来的,不要想了。”
一只纸鸢,总能催人泪下。后来,纤袅又让琅玕去寻民间的纸鸢回来。琅玕借此,又悄悄去了景山东果园。不过这一次,她带去了做纸鸢的材料——当然,也不忘给弘晳带些吃食和换季衣服。
“但愿她看到会高兴吧。”弘晳看着做好的纸鸢,“你看,是这样做吗?”
“对的,我这里还有很多材料,可以做很多纸鸢。”琅玕又悄悄道,“其实这里的人不仅有皇上的人,还有很多和亲王的人。我只要借口来帮和亲王看你的情况,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来。王爷每过一段时日就会派人来问你的情况,每次都会固定问那么几个人,我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封住嘴,他们也不会说我进来了。至于旁人,看到我进来也只会以为是和亲王公报私仇派我来落井下石,自然不会管我,实在不行,就用银子打发了。毕竟在哪里,银子都是管用的。这一次我自己悄悄来的,连主子都不知道。”
“劳烦姑娘了。”弘晳道,“上次给我的银子拿到手后,用来打点,吃食也好了许多——你看,这屋顶都换了。”
“那就好。”琅玕叹气,“主子心里一直担心你,就是嘴上不说,我看着也着急。我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也逐渐发现了和亲王更多的脸。他对主子一张脸,对别人又是另一张脸。我也担心,主子留在那里,恐怕会很难过。”
“是啊。”弘晳叹气,“我不能见面她,只能用这纸鸢表达我的情意。”
弘晳拿起笔,在纸鸢上写道:
【山近窟水源自流,有鸟涟漪戏宫楼。桥畔君寻岁寒梦,松梅子衿一纸愁。】
“字我是识得,可是放在一起,我怎么就看不懂了?”琅玕道,“我看不看得懂不重要,可是主子能看懂吗?”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弘晳淡淡笑道,“若是没看懂,就告诉她,从头开始,事不过三。”
“你们读书多的,欺负我一个只识字的!”琅玕道,“这一次我悄悄来的,我得赶快回去了。”
琅玕拿好纸鸢,来到小门,忽然被谁拍了拍肩膀。琅玕回头一看,是一个侍卫,忙道:
“我的纸鸢飞进来了,我捡了就走。”
“你不知道这里是不能进来的吗?”那侍卫道,“这里面可关着人呢!”
“真的吗?”琅玕故作惊讶,“我看着纸鸢飞进来了,又见这个门没人守,就悄悄进来了。大人,您放过我,我家格格还等我送纸鸢回去呢!”
“我方才才瞧见你从那边侧门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呢!”
那侍卫道,“我是皇上派来守卫这里的禁卫兵,幸亏这次遇见我,否则,准把你送到皇上那里去拷问!”
“多谢大人。”琅玕将银子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