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袅与弘晳依偎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你真的不愿意走吗?”弘晳问。
“我走不了。”纤袅道,“我根本无法逃脱,这就像是命运一样将我紧紧锁住。我还有儿女,根本无法离开。他们都还小,我走不了。”
“如果你要走,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弘晳道,“你若是不走,我一直等你。”
“每一次相见相隔好几个月,琅玕为我换来了这一次机会,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纤袅叹气,“我走不了,你也走不了。现在能逃,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啊。”
“这几日,我会时常陪着你,等琅玕那里忙完了,我也要回去了。”纤袅道,“桥松,世事无常,你我终究是一段孽缘,是会遭报应的。”
“若有报应,我一个人来承受。”弘晳道,“我在这里面关了快三年了,这三年下来,外面想必平静了不少。我们以后离开,也不那么引人注目。”
“但愿如此吧。”纤袅道。
永璧再一次辄回景山东果园,听见了里面的窃窃私语。里面很黑,但是点亮了一支蜡烛。永璧贴在窗纸的破洞上,看见纤袅正在弘晳的怀抱里,一丝不挂,满脸通红;而那弘晳的手也不老实,到处乱摸着。看到这里,永璧极其失望地瘫坐在地上,心里叹气:
“若是阿玛知道了,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永璧才九岁,永瑸才七岁,他们都还小,我若真的跟了你,总要等他们长大娶妻生子不是?”纤袅叹气,“他们的婚姻自然无法如愿,或许……还不如我们呢。”
永璧沉默了。
他知道近日以来弘昼就对选秀的事情非常上心,倒不是为他自己挑人,似乎都是在为永璧挑人。这么多年来,自己被关在王府里面,也没有见过富贵人家的格格。自己的婚姻,以后也是别人做主吧。永璧再一次悄悄看过去,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人,又不断回忆近几年被软禁的宗室,忽然想到每次宴会都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桌……
“我记得阿玛说过,他不仅被软禁了,还被开除宗籍。阿玛似乎很讨厌他,可是为什么……”永璧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打算再看一看时,忽然与弘晳对视上,慌得他撒腿就跑。
“谁在那儿!”弘晳撇开纤袅,马上披上长袍。
永璧年龄甚小,转过几个弯,刚以为安全了,刚停下喘几口气,弘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抓住他:
“哪儿来的小兔崽子!”
“我……我……我认识你,你是那个被皇上关起来的理亲王!”永璧慌忙道,“你快放开我!你若是敢伤我分毫,皇上不会饶你的!”
正好一阵烟花划过天空,弘晳看清楚了永璧腰上的黄带子。
“你也是宗室?谁准你到这里来的?”
“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快把我放开!”永璧道。
“你是哪家的阿哥?”弘晳冷冷问。
“反正比你身份尊贵!你已经不是宗室了,就是平民百姓,见了我必须行大礼!”永璧道。
“小兔崽子,这里是禁地,把你杀了都不为过——闯入这里,无异于闯入军机处,可以先斩后奏。哪怕你是皇太子,没有奉旨,谁都可以杀了你!我杀了你,还可以立功,说不定皇上就恢复我的宗籍了!”弘晳冷冷道。
纤袅见弘晳没有回来,又担心是什么人泄露了机密,匆忙换上衣服去寻。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她寻声过去,却见永璧正被弘晳挟持着,纤袅大惊,忙让弘晳松手。这一刻,永璧又高兴又失望。额涅来救自己了,可是那个人,果真是额涅。
“永璧,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纤袅慌了。
“额涅都跑这里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永璧有些生气,“额涅,他是坏人,他要杀了我!这种道貌岸然、性格猥琐之人,皇上暂且留他一命就是皇恩浩荡!”
“永璧,你先回去,我们回去再说好吗?”纤袅心里惧怕,牵起他的手:“额涅跟你去琅玕姑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