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从阮真良将,不负朕望,降制嘉勉,以其同平章事!”刘知远说。
“晋昌军赵匡赞奏,蜀军北寇!”杨邠出列说。
此言一落,刘知远神情一狠,语气冷冽:“蜀军又至,是欺我大汉无人吗?”
说着重重地拍了一下御案,表情阴狠,此时的刘知远就如一头老迈的病虎,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危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那易怒的心情:“具体怎么回事?”
“蜀主此番,以魏王新丧,陛下抱恙,欲趁虚而入。发兵五万,发兵五万,三路出击。山南西道节度使兼中书令张虔钊为北面行营招讨安抚使,雄武节度使何重建副之,宣徽使韩保贞为都虞候,共将兵五万,虔钊出散关,重建出陇州,以击凤翔。奉銮肃卫都虞候李廷珪将兵二万出子午谷,以援长安。。。。。。”
“晋昌军节度赵匡赞以京兆兵少,恐不足守,请朝廷增派援军!”
“动静还真是不小!”刘知远表情越加冰冷了。
沉吟几许,刘知远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自大汉立国以来,关中便始终难安,西蜀既夺秦凤阶成,时时窥伺在侧,欲夺我疆土!时至今日,关右边患,已成我朝困疾,对此,众卿有何建议?”
“朝廷必须发兵,以拒蜀兵!孟蜀前番趁中原沦丧,攫取秦凤四州,四州在手,便随时可出兵倾扰凤翔、京兆。如欲使关右宁定,务必重夺四州,方可转劣为优,巩固八百里秦川。否则,关中始终难安!”郭威一脸笃定地说。
一听说要动兵,王章立刻站了出来,摇头道:“陛下,如今朝廷,实无动大兵之力啊!”
“难道就坐视蜀军猖狂吗?”刘知远驳斥一句,言语中怒火四溢,竟有些暴躁。显然,丧子之痛,根本没那么容易就缓过来。
“陛下,主不可怒而兴师!”中书侍郎李涛大胆地望着刘知远,沉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劝谏之意。
“杨相什么意见?”刘知远瞥向一直没说话的杨邠。
杨邠的眉宇间,始终凝着一层阴云,闻问,略作思考,起身回道:“陛下,朝廷先如今,实无复夺秦凤四州的实力。但是,蜀兵来袭,朝廷不可不作应对,否则京兆、凤翔若有失,遗祸无穷。前番以杜叛之故,已经容忍之,此番必须得出兵,以示朝廷威严。但动兵,当以守御、协防为主!待他日,国家休养生息,朝廷兵精粮足之后,再行讨之!”
“另外,凤翔有吏密报,言蜀国枢密使王处回,暗使人携重礼,传信与节度使侯益,恐其有变!”
此言一落,刘知远的心脏不由抽了一下,此前,他便一直十分顾虑侯益,粗着嗓子说道:“当初未及将之一并移镇,如今,果成祸患!”
“陛下,侯益心思难测,其若有变,那于朝廷而言,关中的情况,更是投鼠忌器了,还需慎重。”此时,一直未有说话的门下侍郎窦贞固,主动开口了。
眼神在众臣身上扫过一圈,刘知远似乎也冷静下来:“关中局势,出兵之事,从长计议,尔等下去,慎议,拟个条陈!”
“是!”
因蜀军之扰,殿中的气氛压抑了许多,甚至比此前天下饿殍丛生还要沉重。
沉默了一会儿,刘知远呼一口气:“还有何事?”
“陛下。”未免自己看起来像个“混子”,一直插不上嘴的苏禹珪,开口奏事。
“苏卿有何事奏?”
“今岁将终,此前陛下不忍忘晋,故沿用晋祖之年号,然来年,却是不可再复用晋之年号。。。。。。”
“年号之事,交由诸卿议定!”听明白其意思,刘知远直接吩咐着。
见状,苏禹珪却是直接奏道:“臣与太常卿张昭、礼部尚书赵上交等臣,已拟出了几个年号,请陛下定议。”
看苏禹珪竟然把事情做到了前头,刘知远点了下头:“说说看。”
“经臣等群议,讨论出乾德、乾隆、天兴、天聪、天禧者,一致认为,以乾德为佳!”苏禹珪答道。
“乾德。。。。。。”刘知远嘴里念叨一句,似乎有些不满意。
见状,苏禹珪心头微紧,“乾德”这个年号,可是他们讨论了许久,才得出的。要是陶谷知此事,估计得暗暗嘲讽,“乾德”是那前蜀后主王衍的年号。显然,苏禹珪等人并不知道,虽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但彼辈之“寡闻陋识”,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