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水楼今早下了一阵小雨,午后天放晴,往来客人也逐渐多起来。
陆饮溪身着半旧墨色缎袍坐在楼上,烹茶焚香,目送来往的客人。慕容欢拿着一封信走进来,观察他神色,发觉他仍是魂不守舍的模样,遂轻咳一声道:“老板,何先生来信了。”见陆饮溪望着窗外没反应,慕容欢又提高声音大喊道:“老板!”
“啊?”陆饮溪慌乱应了声。
“从昨晚把明月赶走到现在你都魂不守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你不是说请明月来是为了帮方若霖吗,怎么没让明月过去?”慕容欢连声发问,仔细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陆饮溪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凉透的茶,随后换上讨好的笑容,伸手道:“欢姐姐,你不是说何兄来信了吗?拿来给我看看。”
“不想回答就转移话题,你这毛病。”慕容欢没好气地把信递给他,陆饮溪手指捏住信封使劲往过扯,却没扯动,慕容欢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咱可是商人,亏心事做得还少吗?”陆饮溪趁她不备,一把将信从她手中扯出。
慕容欢在他对面坐下,想给自己倒杯茶却发现茶壶是空的,无奈地添炭烧水,盯着风炉上的银壶,幽幽道:“也不知方若霖干熬了一晚上,现在怎么样?”
陆饮溪闻言双手一抖,差点将信掉在地上,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展开信装作不在意道:“管他作甚,不过是个商品。你见过农户给发q的公羊配种吗,公羊养着就是为了卖给屠户,只有母羊发q才会专门配种。”
“那你昨天还专程请明月姑娘。”慕容欢小声嘀咕。陆饮溪装作没听见,认真浏览信上内容。
银壶口飘出丝丝水汽,水快要沸了。陆饮溪看完信,神色舒展开来,将信递给慕容欢:“你可看过其中内容?”
“没看。”慕容欢迅速浏览信上内容。其上写着这半个月来何处觅跟踪段成是和元不寐的详细记录,包括他二人手中三十万灵玉的去处,全部都一一在信中列出来。
“段元二人未曾声张龙骨一事。元不寐耽于酒色,且生性好赌。属下近日派人在他常去的赌坊和青楼中将他发了笔横财的消息传开,有人暗中雇佣山鬼,昨夜已取了元不寐性命,抛尸于万山刀会东北方向的路边,身上财物全部不翼而飞。万山刀会众长老得知此事,人心已乱。”信中最后一页如是写道,慕容欢看完提起银壶,将信在风炉中烧尽。
“山鬼杀人都不搜身,这得错过多少钱?”慕容欢将沸水倒进茶壶沏茶,手中边忙边对陆饮溪道。
“山鬼收的酬金足够他们逍遥快活,又何必多此一举,万一被人发觉,以他们的名声必然会遭到围攻。”陆饮溪说着自觉地将茶杯推向她,慕容欢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给他添了杯茶。
陆饮溪看着澄亮的茶汤,忽问道:“之前负责种植低阶灵草的人说今年雨水泛滥,再继续下去,恐怕今年没有收成。这件事解决了吗?”
“本想搭棚子,可是成本太高,就算保住低阶灵草,也挣不了几个钱。除非你能让雨停了。”提起这件事,慕容欢满面愁容。
窗外是雨后放晴的景色,明媚的日光照在树梢的叶子上,叶面闪闪发亮。
慕容欢见陆饮溪又将折扇拿在手里轻轻拍打,遂问道:“你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
“你可知道这里以前是座荒山?”陆饮溪冷不丁问道。
“我怎么知道,老板,这可是你选的地方。”慕容欢疑惑地问,“那这里是怎么从荒山变成树木葱茏的模样?”